只见那高楼上悬在空中的数人,其中一人猛地向下一跌,引得众人一片惊呼,还以为那人要摔下去了,却见那人又一下在空中停住,晃荡了两下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种窗外作业是艾尔想出来的点子,就是借鉴了地球上的那些摩天高楼的清洁人员,用钢索将胸部和腰部都牢牢捆住,没有专门的升降机械就靠人力拉拽,又找人训练了几次,总算是取得了成效,总之他是想在西境商行大楼的顶端装上几个大铁架,另有大用。
其实这原理并不艰深,但这个世界的人们还未想到过,道理很简单:都已经是造好的大楼了,看起来好好的,还要在外面添加什么东西,不是画蛇添足,更加难看?
而且高空作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胆小的人一看下面吓得腿都软了,还怎么干活。就是萨沙找的这几人也是许下了重金,又训练了好几次,方敢正式开始施工。一般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被唬得一惊一乍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位躲在宅子里享清福的豪商们也闻讯赶了过来。大家在下面仰着脖子,抬着脑袋,直看得脖颈酸痛,总算是看出了点名堂。
“这,莫不是要在那顶楼上安装什么东西?”有人迟疑地说道。大家又看了段时间,都瞧明白了:确实在装什么东西。看了一段时间,眼见得实在没什么新花头,这太阳又越发的毒辣,围观的人群总算是逐渐散了,只是走时还一轮不休,相互嘀咕着:这西境商行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药?怎么好端端的要在大楼顶上装东西呢?
那些苦力们嘻嘻哈哈的,也只是将这段经历当做苦日子里的一段乐子,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倒是那些赶来看热闹的管事们脸色凝重,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匆匆向东家的宅院赶去汇报,边走还边想:这西境商行闹出个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段时间内,西境商行成为了曼尼区热议的中心,有些闲汉没事就在商行的墙角边蹲着,盯着高空作业的几个人看,渐渐得也就看明白了:这西境商行是想在在顶楼外面搭几个铁架子,可大家又迷惑不解了,这商行大费周章的,搭几个铁架子有什么用。
……
契科夫先生是那种曼尼区常见的小雇员,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捯饬个干干净净、半新不旧的呢大衣,每日仔细打理,清爽整洁的头发和胡子,向上级问安时的诚惶诚恐,走在路上与那些苦力打招呼时脸上淡淡的傲慢,都是曼尼区随处可见的,怀着梦想与希望的小职员们。
虽说平常普通,但契科夫先生同样有理由为自己骄傲,他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着老婆和三个孩子,虽说同样是平民,但他总比那些卖劳力的苦力和朝不保夕的佃农好得多,偶尔有了点闲钱他还能给家里增添点家具,给老婆和孩子送一些礼物,为此他经常默默地赞美早已死去的爹娘,正是他们忍冻受饿,攒下钱来把自己送到老师那里,教会了自己读写和算数,自己才能找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跟何况他可是就职于西境商行,暗地里被大家称作为“贵族商行”的地方,这足以让他在面对其他小雇员时维持一种莫名的自尊与优越感。
这一日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来,契科夫同晚班的同事交接完工作后,小心地穿好他唯一的一件大衣,又掸了掸不知道有没有的灰尘,向商行外面走去,准备回家。
等他刚走出大门,就被两个熟人拦住了,一人亲切地挽住他的胳膊,热情地喊道:“你总算出来了,亲爱的契科夫先生。我和塔西可是等你很久了。”
契科夫有点猝不及防,这两人他也都认识,同他一样也是周围店铺里工作的小雇员,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看见了打声招呼,聊聊天气如何,也就这点交情而已,怎么今日这么热情。
另一个名叫塔西的男子笑着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要约几位朋友一起聚聚,所以就冒昧跑过来邀请您了,契科夫先生。”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但契科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阴暗龌龊的事见多了,大家平常都是泛泛之交,凭什么这人生日了还要眼巴巴地亲自赶来邀请自己,他契科夫还没这么大面子!他们这点小心思契科夫稍微一想大致就猜到了什么,但想到萨沙行长说过的话,他也就放宽了心,反正不吃白不吃,也就笑着答应了。
塔西又叫上了两人,一行五人找到了一家小酒馆钻了进去,一边谈笑一边吃喝,等酒到半酣,塔西半醉着,不经意地向契科夫问道:“亲爱的契科夫,你们商行这几日搞什么呢?弄出那么大动静。听说那些人都绑着钢索在空中干活,我的天。”,他砸吧了一下嘴,“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卖命活我可不敢干。”
契科夫心里暗笑道:“肉戏来了。”,他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这是上面大东家吩咐的,像我这种小脚色怎么知道,不过……”,他拉长了声调。
“不过什么?”塔西连忙给他添上一杯酒。
契科夫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听说那位贵族大老爷找到了一件好东西,这次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展示这件好东西,好好地提升一下我们商行的名声。”
就这样胡聊了几句,契科夫反反复复地说是什么好东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把这塔西急的,但他也知道从契科夫嘴里是挖不出什么了,等大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