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基业用兵向来虚实交替,防不胜防,不似一般武将横冲直撞,牵扯一道用的得心应手。尤其是攻袭战,他为主动,敌为被动之时,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晚6点刚过,牛戴的大炮开始从梅园横山猛轰锡城西门,混成机械化营和元紫衣的暂一团也开始缓缓的向城西逼近,而敌军的大炮也开始了有力的回应,逼迫牛戴的部队基本上在离城门800米左右的地方停止不前,双方炮战持续了将近20分钟才渐渐停息,但是敌军守将这个时候才发现,就在刚才双方僵持的同时,王三炮的宪兵团已经偷偷的拿下了西蠡湖的渤公岛。横山的枪炮声刚刚停歇,王三炮的4个连的士兵根本没有下船登岸,便绕过中犊山直接冲击鼋头渚。
鼋头渚的一营守军本来将大部分的重型武器集中在中犊山附近,防止我军以中犊山为跳板,没想到我军居然舍近求远,冒着被城西炮火覆盖的危险偷袭渤公岛,然后再打鼋头渚。这个时候敌军再一次匆忙把中犊山的两个连守军撤回一个连,到渤公岛的正面阻击,这原是非常正确的判断,因为从部署来看,敌军早就发现陈基业只有20只小船,而这20只小船除了攻袭渤公岛损失了4艘以外,其余16艘全部在鼋头渚正面进行攻击,也就是说,中犊山的对面,陈基业已经没有了船只可以用,那么也就是说陈基业的重点一定在鼋头渚,而不是看起来更远的中犊山了。
可是,他们这次又错了。
陈基业早已经从两个团里面挑选出来了100名擅游泳的士兵,趁着夜色在牛戴和姬云燕的带领下,用芦苇杆换气潜游的方式,花半个小时极其安静和缓慢的横渡了150米水面,当他们突然在离岸边5米处冒头的时候,敌军岗哨的第一反应居然没有开枪,而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叫了一声“妈呀——”,随后便直接被姬云燕一针撂倒。这一百人都是配备最好的冲锋枪,从水里起身便往敌军的防线狂奔,眼看就要冲进上阵地的时候,敌军西东北角的重机枪响了起来,前排五六个人应声倒下,其余人全部就地匍匐,各自寻找掩体,于此同时整条防线开始反应过来,开始集中火力往牛戴这边猛击,一时间双方又形成了一种僵持。
“妈的,就差一点,就成了,没想到罗艺这个老小子这么有钱,一个连竟然还配了马克沁。”牛戴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为了轻装,子弹带的不多,而且没有手榴弹,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估计有个半个小时,便会被他们压回水里去。
“是不是发信号弹?”旁边的一个士兵焦急的从一个背包里拿出一个油布包。
“等一下,姬云燕呢?”牛戴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把她给丢了?人呢?难不成中弹的有她?”牛戴的声音高了起来。
“没有啊!”周围几个士兵四下里张望着,“刚才匍匐下来的时候还看见的,就姬长官的身手,要打到她也是不容易的吧。”
“难不成……”牛戴似乎悟到了什么,刚才着急上火的脸突然又绽开了笑容,“嘿嘿,我就知道问陈基业要了姬云燕就是有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一个人,顶上一个连啊,哈哈。”
“旅长,你想到了什么?”几个士兵还是有些懵,不知道这位长官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兄弟们别多想了,给我听好了。”牛戴一把扔掉了自己头上的军帽,“所有武器给我集中招呼敌军的东面,让他们把视线全部聚焦到东边来,给我狠狠的打。”
近百支冲锋枪的火力集中在一个方向攻击,那种冲击力还是很大的,一般的常识都会认为,我军的攻击重点在东边,所以,没过几分钟,敌军的阵地明显的开始做调整,大量的子弹开始往东面压,防止我军第二次冲锋。
大约5分钟后,敌军阵地西侧的那挺马克沁突然哑火,然后从那个方位又突然朝着东面阵地扔出几个手榴弹,一时间整个防线的火力减弱了大半,而且子弹不似先前那么集中,开始凌乱起来。
“就是这个点,弟兄们给我冲!”牛戴大吼一声,第一个带头冲了上去,后边的士兵也不甘落后,嗷嗷叫着就开始了第二次冲击。没有了重机枪的辅助,加上西边阵地明显的失灵以及没来由的手榴弹还在炸着,敌军的防御在这一时刻完全没有了章法,牛戴的人本来就离得得不远,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冲进了阵地。
牛戴首当其冲端起冲锋枪便突突了自己前面的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军官,然后高声大吼着扔掉手里的冲锋枪,就地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见人就扎。不少士兵此刻也毫不吝惜自己的子弹,打光了便随手一扔,要么抄起腰刀,要么捡起地上散落的步枪便直接肉搏。牛戴手下的一百人,和普通的一个连并不同,都是陈基业精挑细选的,可以说是集中了两个团的精华,而且有不少人是安文带来入编的江海学院学生以及牛戴自己的阳山子弟兵,面对被姬云燕骚扰的已经心惊胆裂的伪军,白刃战几乎是狼入羊群一般,15分钟左右的时间,牛戴便已经坐在重机枪的旁边静静的抽烟了。他身后的夜空,刚刚升起的红色信号弹把天空映照的如同这阵地一般血红。
“你吓死我了。”牛戴板着脸似乎有些生气,“陈基业说了,这次战斗由我指挥,你怎么不统一行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戚州城有的是人要掐死我。”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