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转回,绕了杭州北上湖州。
鼓角迎秋晚韵长,断虹疏雨间微阳。
两条溪水分头碧,四面人家入骨凉。
独鸟归时云斗迥,残蝉急处日争忙。
本地刘岑刘季高算的上的是名人了,学问渊博,宽宏爱人,人谈之皆称有古君子之风。王伦挠挠头,招揽士人的难度太大了,尤其这种苦心孤诣要考取功名的,拿着仇悆给的那份名单去拜访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当个被排挤的要死小官还口出煌煌之言,还没考上的那些人呢?也不见得多好,刘晏家道清贫,为生计,为父母妻子,为胸中滔滔还有的谈,郑刚中呢,有一手不错的治民之法可以讨教,留在当地也算一步暗棋,陈宗誉这种世家大族,见一面看看成色,以后自然用的着。
回到这位刘岑身上,家道不错,一辈子读书考不上也不会饿死的,但也不是世家大族,对家族管理也不上心,只是一心闷头读书,这样的人挖来难道去当书院先生么?王伦烦躁的合上江南才俊录。
周昂见了小心问道:“哥哥有烦心事讲出来,小弟兴许能帮上忙。”
“乔道长的才俊录上,这个刘岑看评价是个死读书考取功名一辈子考不上也饿不死的人,也不是什么大家族,这样的人挖来也许有些小用,但是我在苦恼怎么找个由头去拜访。”
周昂会心一笑:“乔道长在四明山收集江南两浙才俊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看哥哥兴意阑珊想必乔道长的几句评语没有勾起哥哥兴致。”
“是啊,咱们的事业正在大发展时期,人手很不足,识字的书生以后不会少,但重要的还是能力,我还指望乔道长能给挖来几个有本事的人,你是知道的,有本事的人都多少有那么点个性,有些乡谈,有学问的人就不同了,钻营学问,这种人很难招揽,而且还是生活不错的学问人。”
“哥哥,莫被乔道长几个字骗了,这刘岑我也多少听过点名声,是个有想法的主儿,乔道长也是有本事的人,不会写几个酸儒给恁添堵的。”
王伦静想了片刻:“也好,去看看,找什么由头呢?”
“这些文人最好诗词文会,哥哥可借上门求字画以观其言。”
“好,你去准备下。”
“少爷,恁这幅竞舟图越发恣意了。”
“哈哈,刘伯,你也懂书画了?”
“看少爷挥毫畅意果决,完全不同第一版的精致,却更显活了。”
“嗯,以静画动,先排布其物,再雕琢其神,最后挥毫其动,这几处我还有些不满,还需堪磨。”
刘伯笑笑,捧了一壶茶,倒了一杯茶水,中年人一口喝个干净,眼睛却从未离开画面。
“夫人带着小少爷小姐们走了几日了?”
“回少爷,今个儿是第五日了。”
“疯起来大人都没个样子,不就一个大庙么,学业丢了这么多天!”
“回少爷,夫人来回信了,没敢拿给恁,让老奴跟恁求个情,家里来了远亲,多住几日,小少年小姐的学业有夫人族弟照看几日,丝毫不敢落下。”
中年人鼻子长哼一声,“商贾的子弟,能有多少学问,准备下,明日随我去一趟。”
刘伯看少爷有些愠怒,也不敢再多嘴,轻轻退下了。没片刻,影子又出现在画作上。
“少爷。”
“何事?”
“有明州王员外慕名而来,拜访求字。”
“不见!”
“小的知道了。”说罢刘伯转身就走。
又过了一会儿,影子再次出现在画面上:“少爷,那员外非要见恁一面。”
“就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小的也说了,他说带着大夫,正好诊断。”
中年人丢了笔,恨恨得看了一眼刘伯,刘伯一缩脖,等着少爷训话。
“这点事都办不好!扰我清闲!”
“小的罪过,但还是请少爷去见一面吧。”
“去,回了,不见!”
刘伯突然哭出声来,拉着中年人的衣服:“少爷,外面的人小的一看就不是善人!一个个笑容满面,却藏不住骨子里的凌厉,那员外看着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儿,几个亲卫却不是那跋扈的泼皮打手,一看就是当值的军卒,这种人惹不得啊,少爷听老奴一句,笑着把这些人打发了吧。”
中年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刘伯,这人是夫人嫁过来的陪嫁,嗯,这座院子,这家里家产都是陪嫁,只因为自己老爹原来是个小吏,商贾们踩破家门也要攀上这一门亲,没了功名总要吃饭,自己儿子考取功名也要金银铺路,于是乎刘家早早结亲,买卖生意中也有了花红,成了殷实人家。
但是中年人不喜欢,感觉自己被商贾当成了可以买卖的物品,借着自己的名声和老爹的些许势力把买卖做的更大。要不是夫人给他诞下二子一女,他会生生把自己郁闷死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刘伯是见过不少人物的大掌柜,他说这些人不好惹就要重视:“去准备一下吧,我梳洗了过来。”
刘伯抹了一把脸跑着出去了。
“王员外,我家少爷同意见贵人了,只是我家少年性孤傲,一会儿望见谅。”
王伦和煦一笑,也是有趣,自家的老奴在外人面前评价自己的主人。刘伯把众人让进厅堂,王伦一落座就发现几个亲卫笔直的各守位置,招呼过周昂来,周昂这才快步吩咐下去,众亲卫这才懒散下来,这才像员外的护卫嘛!王伦品着茶看着四周挂着的书画。
“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