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他并没有喝酒,而是要了一碗杂碎面。
面条上尖尖盖着的一堆菜,猪皮,猪血,白萝卜,猪大肠,他看了许久,用筷子拨过来挑过去,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老板娘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走过来说:“那女孩很多天没来过了。”
老吴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板娘说:“昨天她几个同事来吃饭,我就听了一耳朵,她现在好像很惨。”
老吴明白,老板娘提到她的同事,只是不把话说破罢了。心里一紧,握着筷子的手一用力,筷子已然折成两截。
老板娘看看他惊讶地说:“你有功夫的?谁能单手折断筷子呢。”
老吴忙说:“是你的筷子太脆了,看看,比一次性的粗不了多少,我就一工地上打工的,是有点力气,可咱卖的就是力气,也是下苦的人,你的筷子多少钱?我赔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发污的零钱,他说:“昨天卖破烂和酒瓶子的钱,总共多少钱,我付给你。”
老板娘说:“算了,一双筷子值几个钱,都不容易。”
老吴看了看表,指针指向七点整,对面大厦顶上天地大酒店几个字亮起了霓虹灯。他胡乱吃了几口面,把钱放在桌子上,披了衣服而去。
他回到家开始刷牙洗脸洗澡,刮干净了胡子,换了身棱角分明的风衣,皮鞋的油打的照的见人影,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再喷上啫喱水,俨然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
他在天地酒店外徘徊了一阵,那辆黑车一个急刹停在门口,老吴眼看那黑衣人进去,又过了五分钟,他踏进天地酒店大堂的那一刻,立刻有门童迎上来帮他提包,他摆手示意不用了,进了电梯,直上顶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站了个保安恭候着,说是迎接,倒像是安检。
一个保安用手持安检仪器将老吴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又在前胸后背胡摸一通。
正要摸到裆部时,老吴忙护住说:“猴子偷桃啊。”
保安猥琐一笑,说:“这叫做井中捞月。”
老吴说:“算了吧你,哪儿有井?”
保安住了手说:“不过我这关,你休想进去,还是老老实实让我摸摸。”
老吴随口说:“我跟你们卢新泰卢老板约好的。有一批东欧的货要谈谈。耽误了事你负责!”
保安说:“卢老板今天不在。”
老吴说:“我知道他不在,电话里说过了,跟他下面人谈。”
保安问:“他手下哪位?”
老吴往保安身后看了看,说:“真巧,他来了。”往远处一指,保安回头的功夫,老吴两掌侧击中保安的脖子,保安立时瘫软地倒了下去。
老吴一只手拖着保安进到厕所,他从马桶盖取出神器匕首,打开刀鞘看了一眼,刀刃依然锋利,寒光闪闪。
他小心地把徐夫人匕首安放进裤裆里,坐在马桶上,用力排完大便,将腹内清空,暗暗运气调息,丹田之处顿感灼热,匕首也有了温度,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犹如烫红的烙铁一般。
事毕,他却发现没带纸,只好撕了烟盒,凑活着擦了。
他提起裤子,踢了保安两脚都没有动静,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缓步走出厕所。
走廊的墙上挂了许多老板和名人的合照,这卢新泰正是那日在昭陵所遇带着眼镜的年轻人。
老吴暗自说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他走到娱乐部经理的门前停下,推了门进去。
办公室富丽堂皇,足有二百平米大。一股浓浓地ktv装修风格扑面而来。
正中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一赤面八臂金刚,身披金甲,手持八种法器,威风凛凛。四周画满了小鬼夜叉,倒像是一幅恐怖的地狱图景。
黑衣人坐在老板椅上,两旁的沙发上坐着四个手下,一个个凶神恶煞,绝非善类。
黑衣人倒背着头发,留着一嘬小胡子,手里正在翻看着一本书,抬头看见老吴,愣了一下,问道:“你找谁?”
老吴淡淡的说:“你看的什么书?”
黑衣人说:“你到底找谁?”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站起来,慢慢走到酒柜旁边,各取了一把水果刀,手背后站着,刀就握在手上。
老吴说:“你看的书,是我送给一个叫白洁的女孩的。”
黑衣人问问左右:“谁是白洁?我们这儿没有白洁,你找错人了。”
老吴慢慢地走到黑衣人跟前,把印有天地夜总会的小卡片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说:“还记得这个吗?那天晚上,杂碎面大排档门口。你再仔细想想。”
黑衣男说:“你是来找飘飘的?她不在这儿,狗剩,把他送下去。”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高个男子,长的有鼻子有眼,还真有点小小的帅。他擦了两桶清鼻,起身就拉老吴走。
黑衣男好像又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保安是怎么放你进来的?”
老吴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人。我跟保安说跟你谈一笔生意,就进来了。”
黑衣男一摆手,狗剩坐回沙发,黑衣男说:“谈生意?穿成这样来谈生意?”说罢哈哈大笑。
老吴说:“笑什么,我穿的怎么了?”
黑衣男说:“衣服是不错,也衬得你挺有型,可是,吊牌没摘,下午才买的吧。”
老吴说:“换身衣服来,是尊重你,那个女孩,我希望把她带走。这些钱你收下,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