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万事开头难,饶是初上山的新鲜劲还没过期,沈云鹤志气满满,可这第一天的修行委实还是不太顺利。
“这树咋这难砍呢!”沈云鹤一屁股坐在树的荫凉下。此时他的一身青衫,已经被汗水打得微微湿透,额头上也露出湿漉漉的汗水。
脚腕上更甚,紧紧绑着两个沙袋,光是下山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已经是一阵酸痛。沈云鹤揉了揉脚腕:“师傅他真是根据我地身体情况放的沙子吗?放这老多,不得累死我。”又看了看山上钓鱼台方向:“一会儿还得上山,诶!师傅,徒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爬回去了。”
看了看自己看的柴,只零星几根树干。神情更加哀怨:“这砍的也忒少了,师傅还说他会检查呢。哼!娘还说让我别闯祸捣蛋,现在我都累死了!哪来的力气捣乱去!”
叼了根狗尾巴草,沈云鹤又站起身抡起异常沉重的斧头。想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粗活,因此这斧头握在手里,也是不会用力,各种不顺手。每落下一斧头,虎口便震得微微发麻。
临近中午,沈云鹤掸掸身上的尘土。左右看了看,找来一根荆条,拧成麻花,将砍下的树枝绑成一捆,又穿过肩膀,前后打了个结。
擦了一脸汗水,颠了颠背上的树干:“今天第一天砍了这么点,不多也不算少,师傅应该能满意吧。”说罢,沈云鹤便上山爬去。
以前到钓鱼台去玩,走的都是山路,自然是平稳省力。可现在沈云鹤在山脚下要直接穿过树林,不说山体斜陡艰险,到处是荆棘枣刺,还有大石,而且多是细沙,很是路滑。沈云鹤对那些荆棘枣刺避无可避,直接一股脑简单粗暴的踩了上去。
虽然腿脚已是无力,软的像面条似的,可沈云鹤也不敢坐下来偷懒,免得耽误了师傅规定的时辰。只好手脚并用,可饶是如此,快到了钓鱼台时,也将将过了中午。
沈云鹤将砍来的树干放到吴道人开辟出的小院里。此时他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沈云鹤解下脚腕上的沙包,拿起木桌上的水葫芦,就是一阵牛饮。原以为砍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没想到第一天的修行就如此艰难,简直是把这半个月的精力都耗光了。
沈云鹤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目光坚定。不过这样锻炼也好,自己的体力若是连砍柴都砍不好,又谈什么学习武功!
这时吴道人从庙里走出来,看了看地上沈云鹤的战绩,点点头道:“不错,比我预料的要好。现在去洗把脸,然后出来吃饭吧。”
看着桌上的两碗高粱米饭和两盘炒青菜。这样的菜色并不丰盛,若是放在沈府,沈云鹤必是不屑一顾,更何况是高粱米饭这样的粗粮!
可现在沈云鹤全身乏力、腹里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管什么粗粮细粮。看着饭菜直接飞奔过去。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啪嗒!一声,沈云鹤手里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右手不听使唤的微微抽搐起来。吴道人弯腰将筷子捡起来:“吃饭时要慢慢吃,急啥呀。”
沈云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不是师傅做的菜太好吃了。”
“那就慢慢吃。”吴道人面带笑意:“看来你果真很努力。你右手今天负担太重,所以有些抽筋,稍微歇一会儿就行了。”
沈云鹤听罢笑眯眯的“不过”吴道人面色一凛:“就算再累,下午该劈柴也还是要劈柴。你还用那把斧头,不能偷懒,知道了吗?”
“是!我知道了!师傅!”沈云鹤大口扒拉着饭,脆生生答应道。
吃过午饭,沈云鹤活动活动了筋骨,拿来一个小板凳,解开荆条,将树干堆在旁边。伸了伸懒腰:“下午地修行开始了!”
这劈柴不求技巧,不求蛮力,只求手稳。可沈云鹤已经劳累了一上午,举起斧头时便觉得有千斤重,感觉力不从心,斧头凌空迟迟不敢砍下去,左右颤抖。即使沈云鹤努力聚精会神,砍下去的痕迹仍东一道西一道,劈不在同一处,有时错力竟把树干都给劈飞了出去。
好一阵忙活,沈云鹤旁边也只有劈了零星几根木材,还不是一劈到底,七扭八扭十分难看。沈云鹤又把滚落的木材扶正:“这都是第几次了,咋还劈不开!劈柴比砍柴还不容易,照这样下去!啥时候能把这些木头劈完!”
说完越觉得暴躁,举起斧头也不分东南西北,就使出全身力气向下砍去。看木头又一次被劈飞出去,沈云鹤越发焦急,也不去捡了,重新拿起一根,咬牙切齿的看着它,又抡起斧头,也不找准头,恶狠狠道:“劈死你!”
吴道人悄无声息的站在沈云鹤身后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这就急躁起来,让他磨练心性果然是对的。想到这,吴道人说道:“云鹤,你现在太急躁了。”
沈云鹤一惊,回头看到吴道人,皱了皱鼻子抱怨道:“师傅,这木头我根本就劈不好,我现在手腕又酸又痛,斧头又这老沉,早就没有力气了!”
“叫你劈柴又不是什么难的事。你生在富贵人家,像村子里普通人家的孩子谁没劈过柴!首先要平心静气,没力气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手稳多劈几次不就完了吗!”吴道人严肃道:“你要是心浮气躁,就不用劈柴了!先自己待一会儿,静静心吧!”
看着吴道人的背影,沈云鹤心中的急火也歇了下去。师傅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没办法,师傅一张不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