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爷气的恨不能一脚踹过去:“废物!”
老鸨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这花满楼的东家,显然是有备而来,从筹备开业,便是做足了盘算,故意压着消息,直到开业前三天才放出消息来,开业的时候一鸣惊人,红遍连安镇,连府城那边都惊动了,连同花楼里的宴席都是跟归林居合作的。
对家真的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不给他们半点儿空子,也不给他们半点缓冲的时间,就这么一夜之间的事儿,怡红院的进账就生生折了一半!
孙老太爷气的半死不活的,可那花满楼,他却是连幕后的东家都还没搞明白是谁!敌暗我明的,就算想着手也没办法去伸手啊!
再看看眼前这些“歪瓜裂枣”,跟那花满楼的姑娘们一比较,沈老太爷只觉得一口气都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怡红院登时大乱,孙老太爷在姑娘们的尖叫声中倒下,场面混乱的不成样子。
——
心禾一边翻看着花满楼账簿,一边听着书兰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夫人不知道,昨儿晚上那怡红院都乱套了,不知是那孙老太爷晕过去了,还是死过去了,反正闹的那一晚上生意也没做成,一堆堆的人前呼后拥的将孙老太爷给送回了孙府,那一夜孙家灯火通明的,听说前前后后请了一二十个大夫前来给看病。”
书兰说的瞠目结舌的,直言这孙家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撑不住了。”
心禾倒是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前些日子她让小柴火打听来的详细消息,孙家的内宅格外复杂,孙老太爷好色就是最大的原因,宅子里的姨娘多,虽说斗的厉害,夭折的孩子也不少,但是到底也有六个儿子,更别提这孙子有多少了。
就是因为家大业大,内部复杂,这真要分家,可不好分,这一大家子一起住着,一旦孙老太爷死了,这孙家,还不得为了争家产闹翻了天去?
孙老太爷这回鬼门关走一遭,怕是把那孙家一大家子都给吓个半死。
“他们那样的人家,一堆腌臜事儿,麻烦的很,你以为死了当家人会这么简单?”心禾淡声道。
书兰便也点头:“说的也是。”
随后还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咱府上好,清静。”
心禾掀唇笑了笑:“不过说来小柴火倒是有点儿本事,回回让他办事都很靠谱,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思剔透,我当初带他回来原也是看他可怜,再者是想给小北找个玩伴,却没想到还挖到了个小金子。”
“是呢,这次让他去打探了孙家的事儿,竟然把孙家上上下下连主子带仆人两百口人全都给打探的清清楚楚,之前夫人要打探花满楼的事儿不也是让小柴火去的吗?”
心禾点点头:“这孩子还不错,现在好生培养着,日后倒是能有大出息。”
她日后这生意越做越大,必然也需要得力的帮手来打理,小北虽说也有些小聪明,但是到底性子单纯又腼腆,没什么城府,日后好生读书还不错,可经商这种需要谋略和城府手段的事儿,还是不适合。
倒是小柴火,还不错。
不过这些也都是以后的事儿,心禾也只是随便想想。
“孙家那边······”心禾有些犹豫的道。
书兰笑道:“夫人还担心孙家那边不成?那孙老太爷都给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了,可见他压根儿对咱起不到丝毫的印象,怡红院学着咱们姑娘们的打扮,也只是东施效颦,没有半分效果,依奴婢看,孙家不足为虑。”
心禾没有说话,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孙家这次的确是没讨到好处,但是要知道,这怡红院占了孙家产业的半壁江山,她真不信孙家会就这么罢休。
心禾抿了抿唇,才道:“给我把怡红院那边盯紧点。”
“是。”
——
孙家。
昨夜灯火通明的忙活了一整夜的孙府,此时虽说安静了些许,可不论主子还是仆妇们的一颗心,依然还是揪着的。
孙老太爷若是突然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此时孙老太爷的屋里,也是挤的满当当的人,不时的传来女人或者男人的哭嚎声。
“爹啊!你若是就这么去了,儿子可怎么活啊!”
“爷爷,您可一定要好好的呀!”
“老太爷,您可一定不要出事儿,您若是有什么好歹,妾身也只能追随您而去了。”
最后这一声,娇滴滴的抽噎,参合在其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比那些干嚎的要动听些,这正是季秀兰的声音。
一屋子的人抹眼泪哭嚎着表忠心。
躺在床上的孙老太爷越发的不耐烦,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哭丧呢!”
众人一个哆嗦,立马安分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的妇人依然在低声抽噎收拾情绪。
哭是真哭,真情绪还是假情绪就不得而知了。
从前孙老太爷瞧着面前的这一大家子就觉得和睦,总觉得老了子孙绕膝就是最大的福气,可如今,瞧着这一屋子的人,他却顿时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涌。
一堆子孙有什么用?!一堆只知道吃喝玩乐吸他的血的废物子孙,生意上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最后还得靠他来!
孙老太爷气的撑着身子指着跪着的这满屋子的人破口大骂:“一群没出息的东西!正事儿上半点指不上你们,现在我快气死了也只知道哭丧,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