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气氛陡然间尖锐到一触即发,场外已经有老臣冲到御帐前头担忧道,“陛下,如此下去恐怕太子贵体堪忧啊!”
北境王闻言冷冷一笑,“就你家太子身子金贵,我北境世子就命如草芥么,让下场就下场,让罢手便罢手,未免也太小看我北境了。”
这倒不是说北境王开始变得心疼起敖烈来,只是敖烈身为北境世子,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打他的脸就等于是在打整个北境的脸。
眼见场上的二人又重新拉开了架势,皇帝脸色一层一层的冷凝下去,就在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皇帝究竟如何作想的时候,也就在太子和敖烈要重新开球之际,他蓦地出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而场中二人像是恍若未闻一般,见判官没有吹哨却反而不约而同的冲了出去挥杖夺球!
皇帝顿时暴怒!右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内力冲天,瞬间将御帐帐顶一分为二!
那道内力凌空跃起直扑球场,直直的拍上敖烈和太子已经相撞的双杖,二人俱是一惊,此时想要撤开手去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被那道饱含蓬勃怒意的内力弹下马去!
二人狼狈不堪的滚落在地,连连翻转的十几下才好不容易施力稳住身子。抬起头对视的眼中不再是怒意与挑衅,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恐惧和忌惮。
要知道太子的武艺自小便由宫中大内高手亲自传授,虽比不上顾子弋那等武学天才,但放眼看去,虎都之中也少有几人能同他一战的。
而敖烈同顾子弋赤手空拳搏斗能不落下风,武艺更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可眼下皇帝却只用了一道内力,便轻而易举的将二人击落在地!
皇帝冷哼一声,猛地甩了甩袖子,很是轻蔑不屑的开口道,“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
北境王此时难得的没有接话,只端了茶盏缓缓的饮着,竟像是赞同皇帝的话语一般。
太子和敖烈面色不大好的站起身来,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沾满灰土,脸上发上也都是灰扑扑的一片。
一直提心吊胆看得胆战心惊的北境王妃,远远打量着往这边走来要去沐浴换衣的敖烈,见他除了些细碎的擦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略略松了口气缓缓坐下。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猛地刮起一道狂风,那风自下而上用力扬起,唰唰几声便带走了几位猝不及防的小姐夫人的遮面帽。
好巧不巧,王妃也在其中,她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遮面帽远远的飘走,忽然惊慌失措的揪起袖子掩住自己的脸庞。
碧玄上下民风平等开房,没有一些地方所谓女子公众场合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那几位夫人小姐见帽子没有了,也只是笑笑,便也不再去管其他,只大大方方的将面容露出来给人看,如此一来,反应异常的王妃便一下子被人注意到了。
皇后懒懒的笑了笑,打趣道,“按说北境民风该比碧玄更加开放些,怎的王妃却如此害羞。”
所有人的眼光顿时落到了北境王妃身上,她虽是极力想要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却还是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一双灵动秀美的眼,众人有些骚动,都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这北境王妃是个丑陋不堪的老妇么,怎的看着不像啊?”
“这么看着倒像是咱们南方的女子呢。”
北境王忍不住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替王妃解围,便又听皇后开口道,“王妃似是被吓到了,玲珑,带王妃到后头去重新整理一番吧。”
玲珑应声走到王妃前头行了一礼,“王妃请随奴婢来。”
王妃的目光从衣服的缝隙中透过去,看着玲珑的目光先是一愣,然后转过追忆、痛苦、纠结、一时之间复杂莫名。
她微微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梳洗过换了衣服走回来的敖烈,轻轻开口同玲珑道,“劳烦姑娘了。”
玲珑恭敬的请她先行,二人很快便转到了御帐后头。
太子和敖烈一前一后的回来,太子腿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皇后眼中泛起一道心疼,抬手示意太子到自己这里来,“除了腿上,可还有哪里伤着了?”
敖烈在后头看着,忽然心头划过一道不知是什么的滋味,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总之就很不是滋味。
他撇开目光,不再看那边,心里那股不适才慢慢的好转回来。
“呵,担心他做什么。”皇帝坐在一旁凉凉的说道,“说好了是切磋,上赶着的要去玩命,死了也是活该。”
敖烈一时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周围一圈人都把目光转向这个导致太子殿下受伤的罪魁祸首,眼神之中都是不善。
“抱歉抱歉,一时没能忍住。”敖烈摆摆手,话里虽然说着抱歉,但语气却一丝歉意也没有,他抱手斜靠在一根柱子上,懒散的开口,“你们都这么看着本世子做什么,最先动手的可是你们家的太子殿下又不是本世子,敢情这年头连眼见为实都做不得数的么,直接这般颠倒黑白起来了。”
众人闻言眼神更是忿忿,太子身边的侍卫已经唰的一声抖开了刀。
“哟哟,这怎么,说真话还不行了?”敖烈淡淡瞥了一眼那侍卫,“况且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本世子,还是收起来吧,吓唬谁呢。”
那侍卫名叫尾牙,是太子亲卫队中的队长,一贯最看不惯敖烈这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当下听了敖烈的话就要冲动上前,被太子眼疾手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