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王府,立刻回到海棠苑。
海棠苑里有一个小书房,可以在里面练字看书,只不过之前李约棠没怎么去。
她忙着别的事,那样的闲情雅致没时间有。
现在却不同,小书房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将一个箱子从书架最上面拎了下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灰尘四溅。
李约棠胡乱摆摆手,咳嗽两声之后,终于恢复视线。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匕首,硬生生将这青铜箱子给撬开。
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浅浅在外面把风,应该不会有人找死到白天过来偷听。
所以这里是安全的。
李约棠将箱子里放着的一沓厚厚的纸拿出来,表情凝重,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这大多是书信。
若是原主在这,看到信纸上的笔迹,怕是会直接哭出来。
那是她父兄李成楠和李约竹二人亲手写的。
李约棠面色凝重,每一个字都要反复看上两遍,来琢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然而他们两个似乎约好了,让她这个小女儿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信中内容大多是报平安,让她在京不要胡思乱想的,绝口不提战事。
可事情很快就发生转折,并不是一直都这样温情。
战争会无情地掠夺人的生命,就算他是大将军也没用。
李约棠盯着手里这张已经泛黄的信纸,表情渐渐松动。
这或许就是个突破点。
这张信纸上,显示出了很大的不同,李成楠居然将边疆的情况说给原主听,而非是之前的报喜不报忧。
通过简单几行字,李约棠发现那个时候的情况就已经不乐观了。
可李成楠还是镇守着,跟李约竹两个人死死地守着。
就凭这份忠心耿耿,李约棠都觉得那些算计他们的政客,应当死一百次。
这些穿过时光展现在她面前的字句,让李约棠一瞬间跟原主共情,眼眶湿润,鼻子一酸,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那天都很晚了,李约棠还一直在书房里。
桌面上铺满了信纸,她似乎要把每一个字都看进去背下来,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来探寻黑曜石的下落。
父兄已经去世,她不能让这些曾经跟过李家的将士们寒心。
夜深人静,同样点灯熬油的,还有松月轩。
魏瑾元脸色看起来很差,是毒发的表现。
梁暮临寸步不离地守在身侧,就等他毒发时赶紧将郎中熬出来的解药给他吃下去。
是的,这短期解药十分难得,也只能趁着毒发时,才能奏效。
魏瑾元很能忍,明明已经痛的撕心裂肺,他却只是皱着眉,不出声,也不曾失态。
“王爷,王妃说不定有办法,要不然我去把她叫来吧。”梁暮临见不得魏瑾元遭受这样的痛苦,单膝跪地恳切道。
魏瑾元抬手,尽管难受,但拒绝的干脆,“不。”
“王爷!你这是在为难谁?”梁暮临情绪有些失控,“王妃怎么说也是王府的人,只要您不休妻,她就一直很我们是利益共同体!”
“您大可以放心,这秘密她没命说出去!”
“不。”魏瑾元这次回答得更快。
无论梁暮临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差点把梁暮临气个半死。
最后梁暮临都不禁冷笑,“王爷,至于么,到底什么能比你的命还重要?您不就是拉不下来脸吗,觉得那天王妃跟你吵架让你很丢面子!”
“大胆!”魏瑾元低声呵斥道。
其实也没什么杀伤力,毕竟他虚弱得能说出一个完整字节都是奢侈。
“王爷,你就再考虑一下吧!”梁暮临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着。
这次魏瑾元没有再开口,不是他不想拒绝,而是没有力气说话了,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钻心的疼痛,从最初的一点,慢慢深入骨髓,刻在灵魂里的疼,让人恨不得自杀来解决这痛苦。
可谁想得到,魏瑾元每个月都要重来一次。
这也是为什么梁暮临眼睛都红了。
他跟着魏瑾元这么多年,那是亲兄弟一样的存在,怎么忍心看着魏瑾元受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呢?
这种毒真的丧尽天良,在折磨魏瑾元身体的同时,也在折磨着梁暮临的心理。
眼看着魏瑾元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都坐不住,只能靠在一旁的床头上,整个人缩起来,疼痛无以复加。
最后魏瑾元直接昏迷过去。
梁暮临红着眼睛,将药丸给魏瑾元喂下去,又将他放平后,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推开门,吩咐门口的暗卫照顾好魏瑾元,他不回来松月轩不能放进一只苍蝇后,直接往海棠苑去。
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浅浅差点没给吓死。
谁让这边李约棠也吩咐了让人守门呢?
浅浅不敢开门,只能隔着大门,问,“谁啊?”
梁暮临面色凝重,“浅浅,我是梁暮临,有事找王妃商量,麻烦开门。”
几句话就已经将梁暮临的耐心用光了。
他其实这会儿特别想破门而入。
可他没忘记自己有求于人。
浅浅一听,有些慌乱。
开门还是不开门?
是王爷找王妃,如果王妃去晚了,是不是又要不高兴?
可是如果让他进来,王妃那边没有结束,被发现了怎么办?
左右为难的浅浅,只能结结巴巴地拖延时间,“梁大哥啊,王爷说了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