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落叶已经是堆得很厚了,山里头已经是漫山遍野的枯黄,我们几个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少,地上的落叶还异常的深厚,导致我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麻子原本是牵着鸡走的,可是鸡这东西和狗不一样,你牵着压根儿就不和你走啊,无奈麻子只好把鸡抱在了怀里,才得以继续前进。
山路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苞米地,苞米杆子已经枯黄,许多杆子由于苞米颗粒饱满的原因都弯折了,落在地上的苞米有一些已经被什么东西所啃食,惊的麻子叫道:“咱们不会碰见黑瞎子吧?”
这黑瞎子就是黑熊,因为我们这边觉得它很笨重且毛发太长,会遮挡视线,所以才叫它黑瞎子,可这黑瞎子一点不瞎,而且灵活得很,要是我们三个真碰见了可是一个麻烦事儿。
“闭上你那臭嘴吧,好好看看你怀里的鸡,都让你吓得拉屎了!”我看了一眼麻子手里的鸡说道。
麻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啊”的一声就把怀里的鸡扔了:“他奶奶的,你这是上辈子烧多少高香这辈子才轮得到老子抱你,你还不识抬举,居然拉了老子一身屎,老子不干了,爱谁抱谁抱吧!”
幸亏这鸡脖子上还拴了根绳子,要不干脆被麻子这么一摔肯定早跑没影了,我捡起来地上受惊的公鸡:“行了,你赶紧擦擦你身上那鸡屎,这鸡我来抱吧!”麻子听我这么一说,骂了句娘,跑到路边扯下一块苞米叶子就擦上了。
我们打算去的地方叫孙家坟,也不知道是那里埋过多少姓孙的还是咋的,反正从老祖宗开始,那个地方就叫这名了,问谁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从村里走到孙家坟需要翻过两道岭,这两道岭没有名字,但是地势十分险恶,平常按我们年轻人的脚力过了这两道岭也得多半天时间,现在路况复杂、带的辎重也多,所以我们走之前预备了半天的干粮和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走了两个多钟头,第一道岭终于是翻过去了,累得麻子是叫苦不迭:“他妈的,这咋这么累呢!这要是我再早出生几十年,赶上那红军长征,不得第一天就累死了啊!”
虎子打趣儿道:“你可拉倒吧麻子,就看你这个形象,那红军都不能要你,没有你人家叫红军,有了你人家老百姓以为是土匪呢!”
“土匪?闹笑话吧,想当年我爷爷也是当过兵的,专打土匪,还不知道多少土匪死在我爷爷枪下呢!我可听我爷爷说了,他当年手持双枪,和他们的部队剿匪,啪啪啪三声就放倒三个土匪啊,他们连长还夸他说‘咱们连要是有十个老张,打败仗都难咯!’”麻子说着还从地上爬了起来,做出几个打枪射击的姿势,还别说,挺有架势。
架势摆的不错,可是我知道他那都是吹牛的,他爷爷就那个哮喘的老伙计,压根儿就是个伙夫,连枪都没有,剿个屁匪啊!不过看麻子说的挺乐呵,我也没好意思揭穿他:“行了,你这才吃多点苦啊,想当初我们几个去义务教育时候,那生活才叫苦呢,我们不适应当地的环境气候,刚到地方就得得了重病,而且当地医疗水平极度落后,连个打针的地方都没有啊!我们几个天天只能吃点草药,挺了一个多月才算是挺过来,当时我真害怕这辈子就在那完了!”
我把我过去义务教育时候受得苦给他们俩说了说,也算是给他们俩解解闷,激发一下前进的动力,果然还有了效果,麻子听我一番言语之后,拎起我们的装备包就大踏步的往前走了,还不忘回头喊上一嗓子:“行,我也不是那小媳妇儿,这点累和你受那罪一比也不算个事儿,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咱们再加把劲儿!过了那道岭,就看见曙光了!”
“可以啊麻子,这才进城半年,小话让你说的一套套的啊!看样子我也得抓紧进城学习学习了啊!”虎子也带上剩下的装备调侃起了麻子。
我呢,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在一起互相吹牛,觉得特无聊,就在最后面抱着大公鸡听着他们俩打趣儿,顺带着看看周围的情况,毕竟荒山野岭。
我们来的时间也算是挺好,正赶上初秋,虽然秋老虎挺猛,可是要是再晚几个月,等冬季到了那上山可就堪比登天了,东北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是常态,身上多穿几斤重的棉衣棉裤本身就是负担,可是你不穿,又冻得受不了。当然这只是一点,雪其实才是比寒冷更加让人痛苦的问题,我们这边已经接近北纬四十五度,每年十月末就开始下雪,而这雪要到清明以后才能消融殆尽,几个月堆积下来的雪,深的地方能过一米,万一哪一脚没踩好,就直接陷进去了,当然,这不会像雪崩那样可怕,可是一旦掉进雪坑,你全身湿透,那也不得不原路返回。
严寒加上深雪这两大困难摆在眼前,就说明在东北的冬季上这深山走原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我们若是来倒斗,冬天来了,那便更是难上加难,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冻土层可以达到两米多深,坚硬的冻土就如同一块钢板一样附着在古墓上面,如果只凭人力挖掘,使尽浑身解数也休想动它分毫!好在我们是秋天来的,所以前面的问题就将不复存在,现在首要的就是寻找古墓的问题了。
麻子和虎子在我刚才的激励下走的十分带劲儿,第二道岭比之前的岭还有高大险峻,可没想到我们还是只用了两个多钟头就翻过去了,所以说,人的潜力还是巨大的,只要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