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图藏形,红原牧首也自匿去身形。下个一瞬,就仿佛天塌地陷,鸿蒙造化图所封困范围内,数万里虚空骇然一震,就仿佛一锅开水,登时沸腾起来!
万分之一个刹那,当中那座神殿在虚空震荡中轰然崩溃,其中炽白一轮昊阳冉冉升起,苍老的暴喝声炸开:“谁!”
这声音尚未完全展开,周遭虚空,四面八荒,十三道洪流般的深红力量化作长虹,找准当中那轮炽白昊阳,轰然便是一击!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合十三尊牧首全力一击,虚空破碎,就仿佛泼墨一般,将那轮炽白昊阳压将下去,呼吸间若隐若现,仿佛风中灯烛,下一刻就要熄灭。
“好胆!”
那若隐若现的昊阳中,传出一声厉喝:“是你们!”
分明已是认出动手者何人。
这声音竟中气十足,不见虚弱,就譬如十三人一击之下,如清风拂面,浑然不当一回事!
十三牧首心头一震,各自骇然。
这牧首,若单独一人,调用本源一击之下近乎返虚,合十三人之力,又是偷袭,怕是寻常返虚中期,地劫境地仙也吃不消!
虽然早知这教首深不可测,却也没想到竟厉害到这般程度!
红原牧首等人不由心头微微一沉,万万没有料到,这老东西竟这般强横!但既已动手,便是骑虎难下之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是老谋深算,哪里还会犹豫?
一击过后,第二击、第三击,波涛汹涌,叱咤声中,无穷无尽的深红力量,一浪接一浪,接踵而至!
浩瀚一片虚空,崩碎了复又生成,生成了又崩碎,若非有鸿蒙造化图先锁住虚空,怕是不知这般悍然斗法,余波会传出多远。
在虚空生灭中,那轮昊阳一跃而起,撒播出无穷无尽的圣洁光辉,将其周遭方圆千里虚空皆定住,任凭虚空崩碎,能量汹涌,也奈何不得分毫!
再看那昊阳中,一尊人影鹤发童颜,素袍古拙,手中持了一部书籍,无量圣洁光辉,正是从那书籍中迸发出来,照耀守护,有种排斥一切,万法不侵的味道。
教首手捧书籍,须发皆张,怒目喝道:“悖逆!悖逆!主啊,请降下神罚,将这些悖逆统统斩杀!”
教首高举书籍,无量光辉如同长江大河,澎湃流动,化作道道神光,照耀万方。其中一把白金巨剑,恍然成型,化作万丈高大,似有无形之手持拿此剑,横扫开来!
剑光所过之处,一切一切,被一分为二。无论维度次元、时间空间,乃至于十三牧首施展的种种大能为,皆被一扫而空!
隐约间,一幅宝图在虚空深处若隐若现,仿佛迷雾,眨眼又消失了。随之,被光剑分开的一切,复又归于原初!
“原来是太一道人!”
教首见了那宝图,神色不由一变,喝道:“你们这些悖逆,竟然投靠了太一道人!该死,真是该死啊!”
他把手中书籍一振,那书籍变成一股白金色的流体,从手掌开始,蔓延全身,竟化作一套熠熠生辉的装甲,上下左右,将周身罩住,滴水不漏。
背后,一对金灿灿的翅膀舒展开来,不知多少片翅叶,轻轻震动,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翼翅展开,舒缓扫动,所过处虚空仿佛被利刃切割,片片崩碎。
掌中,一条银白权杖,顶头镶嵌一粒透明宝石,杖身花纹纵横。
头上,一顶皇冠,不大不小,恰到好处。也有各色宝石镶嵌,眉心正中,光辉灿烂。
这一身打扮,耀眼华丽,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却让红原牧首等人,神色骤变。
就听有牧首失声道:“你到底是谁?!”
十数万相处,竟从未发现如父兄般的教首,竟还有这般状态!
那一身装甲,那一身炽白辉煌,哪里有半分血色神教的影子?哪里有一丝一毫塞托拉克的气息?
分明就是个陌生人。
“我是谁?!”
那教首一身灿烂装甲,昂然挺立虚空,威严浩荡:“我便是血色神教万万人之上,唯一教首!”
红原牧首大叫一身,深红力量展开,崩碎一片虚空,却根本近不得教首身边千丈便被泯灭于无形。
“你不是教首,说,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所有的牧首,都有种被颠覆的感觉。好像过往一切,都是虚幻,都是假的!
“诸位!拿住他,此番定要拿住他!”红原牧首咧嘴狠厉:“太一掌教一定对此人来历非常感兴趣,拿住了他,我们就立功了!”
...
虚空中,一卷宝图展开,宝光氤氲,霞光万丈。其中一片混沌里,十三点血红光芒闪耀不停,当中一团豆大的炽白光芒,与这十三点血光碰撞,激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辉。甚至连宝图都无法全数将这些光辉锁住,一缕缕溢出。
宝图畔,红麟儿与无血分身静立观看。
红麟儿惊奇无比,弹出一根利爪,指着图中那点炽白光辉道:“这是血色教首?可是与其他牧首的能量气息,怎么没有一点类似的地方?反而排斥的厉害?”
无血分身摇了摇头,略略一叹,抬头望向虚空高出,眼神里闪过一缕难明的神色。
却又听红麟儿道:“你们人真是复杂,”它挠了挠脖颈间的鳞甲,一条粗壮的前肢诡异折返,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我还是回去好了,看不懂。”
说着,红麟儿转身要走,却又顿住:“你在这里等着,等他们打完了,把造化图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