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刚刚退去,荀罡缓缓步下阶梯,心中的石头终于是放。info没错,他救下了吕布,赢得了高顺的推崇,回去也能够有一番交代了……
但荀罡何尝不知道,一旁的刘备一直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和关羽将张飞的死算在自己和吕布的头上,如今自己救下吕布,只怕他心中的怨恨会越发膨胀。
说不定会来暗杀自己……而且就在这两天。
三日后回许昌,届时刘备想要动手必然不易,纵然关羽有通天之能,在自己的太傅府中动手,风险太大。饶是如此,刘备必然会选择在下邳动手,风险会降低许多。
“太傅所忧何事?”
忽然,高顺自后方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荀罡连说免礼,笑道:“高将军不必多礼,以后我的性命,便交给你与叔至了。”
“不敢!”高顺应了一声,看着一旁的陈到道:“陈将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二人相见行礼,未几,高顺又是转过头来问道:“太傅方才一直愁眉不展,不知可有甚忧虑之事?”
“忧虑么……”荀罡微微抬头,望着那蓝天白云,仿佛青山通彻,天朗水清,毫无浑浊。但这世间之人犹如沙堡累累,看似坚固,实则不堪一击。
“所忧者,唯人性耳!”
将自己隐藏在虚伪的外壳之中,饶是比真小人更为恐怖;刘备此人心机叵测,比曹操高出数倍,可谓恐怖。荀罡惹不起他,但既然惹了,自己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这几天还是住吕布家算了……”
刚到吕布宅邸门口,就看见吕布正妻严氏以及曹氏依靠着吕布的胸口哭的稀里哗啦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吕布只是笑笑,小声安抚着二人,似乎已经忘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荀太傅,你来了?细君快来见过恩公,若非此人,为夫已经命丧铡刀之下了!”
吕布看见了不远处的荀罡,连忙招呼两个老婆行礼,曹氏倒没有什么忧虑,连连行万福道谢;但一旁的严氏却不那么舒服了,毕竟自己一直说这白头犊死得早、不配自己女儿什么的,但万万没想到,还是他救了自己夫君的性命。
今早听闻自己女儿被这小子给“糟蹋”了,严氏当着一干将领的面将荀罡骂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是好人;想到此处,严氏羞愧难当,连连行礼道谢,再也不敢说荀罡坏话了。
荀罡连连摆手,对吕布说道:“奉先,不必如此见外,过些时日,说不得我还得叫你一声岳丈呢……”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吕布连忙领荀罡进屋一叙,而曹操手下的兵马则都是撤了出去,毕竟吕布已经投降,已经没有必要再监视他的家眷了。
陈到随荀罡一同进屋,但高顺却有些许迟疑,他看着吕布,似乎想脱口说一句“主公”,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吕将军”。
吕布面无表情,但眼神却颇为温和,轻轻拍了拍高顺德肩膀道:“高顺,某知晓你忠义,这些年来未曾对你重用,某深表遗憾。既然你跟了荀罡,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切记,要像侍奉某一般的侍奉荀罡啊!”
高顺颇为感动,强忍泪水,恭谨一抱拳,随即紧随荀罡进了屋。
吕布摆酒致谢,又与荀罡聊家常,却正好说道刘备,吕布便叹息道:“刘玄德外表仁厚,内心险恶,真伪君子也!今日若非太傅,只怕某已经丧于此贼手中!”
“奉先不恨?”
“有甚可恨?某强夺其徐州,又害张飞身死,辕门射戟已经两不相欠。今日他要某死,倒也实在情理之中。”
荀罡点了点头,对于吕布的性情改观大为赞赏,便直入主题到:“实不相瞒,在下觉得刘备见杀你不成,必然迁怒于在下,让关羽前来暗杀在下。三日后便回许昌,这三日还望奉先能够收留在下。”
荀罡作为太傅,在下邳自然有安置的地方,就算没有,军营也是可以的。但这些地方远远没有吕布府邸安全,毕竟这里可有当世无双的猛将镇守,就算是关羽,也会投鼠忌器。
“哈哈哈!这有何难?我想玲绮也会很高兴的!”
荀罡老脸一红,神色慌张,吕布大笑并不在意,恰逢下人端酒上来,吕布倒也不含糊,让高顺陈到也就地坐下,四人一同喝酒,好不快哉!
酒至半酣,吕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便准备叫下人去让貂蝉上来献舞,却没想到下人支支吾吾,不肯离去,吕布忙问其故,那人回道:“貂蝉女君昨夜深更便悄然离去,不知所踪……”
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吕布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战战兢兢的仆从,强压制心中的冲动,起身喝问道:“为何不阻拦!”
纵然他千方百计的压制心中的躁动,但他声调颇高没完全不像冷静的模样。荀罡也是愣了,貂蝉为何深夜离开,而且是独自一人?
“这这……貂蝉女君她态度强硬,而且说是要来见男君,所以我等才让她离去,没曾想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昨夜下邳水深,城门未开,貂蝉一定还在城中,奉先快派人去找……”
话说一半,荀罡打住了,他这才想起吕布早已投降,手中已经没有半分权力了。就算要去找,以吕布的能力,只能派出十几名家仆,在下邳城中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能怎么办?
正在吕布荀罡二人不知所措之时,忽见一下人来报:“男君,有人在南门外见过貂蝉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