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苏靖的话后,李瑾脑子有点儿涨疼,果然如自己昏迷前最后所想,是有其他的势力要取自己性命吗?
‘你们进入我落水的院子时,可有发现什么可以的痕迹?’
苏靖仔细想了想后,摇头道:“当时太过匆忙,我与松烟虽然是最先到的人,可当时情况紧急只忙着去找小姐,之后王爷带着数名家丁尾随而至,及至想要仔细勘察的时候,周围的留下的线索也都被破坏了。加上当时人员嘈杂,根本无从下手。”
说完苏靖的脸上显出十分的愧色,李瑾却笑着伸手拍了拍被苏靖握的苍白的手背,并在身前的宣纸上写到。
‘没关系,既然有人打算取我性命,大概这只是初试伸手,之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源源不断吧。以后北上可就要劳你护佑了。’
苏靖看完后,视线转到李瑾的面容上,那上面透出的笑容自信而鉴定。似乎请求帮助的并不是她,而得到帮助的此时确实是苏靖。
心底的愧疚因为李瑾这样的话语而缓解了大半,原本紧绷的面容也终于缓和除了一丝笑意。
李瑾看到苏靖放松的神情,心底也松了一松。
这次的确是自己大意了怨不得别人,而且苏靖之前也警告过自己。而李瑾却一意孤行的让他离开了自己身边,有此一难也是该当的。
只是这样的境况却并非李瑾乐见其成,虽说如此,但这次李瑾心底却是十分感谢这人的谋害之举。自己也拜次所赐,也能将此刻的局面翻一翻盘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瑾要确定一下自己此刻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翻盘。
苏靖看了看房间另一端的水漏,答道:“小姐,马上就要申时中了。”
李瑾点头,那也就是说自己和淮阳王谈判的时间还剩下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想定之后,李瑾才注意起自己此刻的窘境。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干爽中衣,这应该是落水被救起后侍女为自己换好的,只是自己原来的那套衣服一定是没法再穿了,那自己要怎么见人?
与淮阳王的面谈倒是好说,随便借王府的一套衣服也能将就,只是回府的时候可怎么办呢?自己离开府邸时是一套衣服,回去后又换了一套,而且中间隔得时间又这样长,只怕在二门下车后,不用等到明天府内大概就会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状况,而不出三天这消息京城应该也是人尽皆知了。
李瑾扶额叹息,不知是否是她将事情想的过于悲观,此刻好不容易回转的心情,又笼罩上了阴霾。不过这都是后话,也非不可解的难题,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与淮阳王的面谈。
李瑾用手指了指身旁的茶杯,苏靖领会的将茶壶整个提来,并将淮阳王命人备在茶几上的润喉解热的罗汉果,西域进贡的糖果糕点也都拿了来。
猛灌了大半壶的温茶,又吃了许多发散解表,补水降热的食品,李瑾此刻身着的中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大半,但高热却也退了不少,喉咙也没那么火烧火燎的难受了。试着发声,虽然声音微弱且沙哑,到底还算是能让人听清声音了。李瑾随手将刚刚笔谈的纸张都放到身旁的火盆里付之一炬。之后边看着那火苗借着纸张飘飞,便吩咐苏靖道。
“帮我去和淮阳王……讨一套衣服,与一件深色的,斗篷。”虽然能开口说话,但因为持续的高热,此时李瑾还有些气喘。
苏靖领命,立刻便去外面办事儿。
此刻屋内便就只剩了李瑾一人。左右无事,又无旁人,李瑾便借着床边被收拾干净的小几,试着站起来活动身子,这也为了能尽快的恢复行走能力。颤颤巍巍的,几次差点摔倒,一番努力好歹是让李瑾克服了头晕目眩,寸步难行的状态。
而因为活动,汗出的更多,此时热度似乎也又降下来了一些。
后背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贴在了身上,李瑾转到屏风后,先看看是否有替换的。谁知她刚刚步入屏风后,房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虽然全无声息,但因为李瑾一身的湿衣服,此刻只要有一点儿的气流她便能立刻感知到。也多亏了这样的缘故,李瑾立刻心底清楚这大概应是一个不速之客。
此处是淮阳王的居所,而自己此刻在这里应该算是轻易不得接近的客人,从李瑾醒来后便没见过一个侍女就能看出来。淮阳王似乎并不想让这件事儿——自己遇害,且在他的院中休息的事情,张扬开。
所以自然没有无关之人能进入这里,而淮阳王若是要与自己联系或者说是知道内情的人要来这屋子,起码不会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那没剩下的唯有一个可能了,现在进入屋子的人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对李瑾做些什么,只怕不是之前推李瑾落水的人,就是与他同一伙的。
此刻李瑾虽然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可到底是高烧未退,身上乏力的风吹都倒,若是有人想趁此机会要了她的命,此时还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李瑾悄悄蹲伏下身子,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迹,并竖起耳朵观察外面的变化。
因为之前下床时,李瑾几次即将跌倒,床幔被揪扯的都落了下来。大概此刻在那人眼中看来,应像是李瑾还睡在床上一般。
整个室内静的落针可闻,那人似乎也觉出了异常,一阵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后,便是猛然的一阵风过,紧接着便是重物锤击在棉被上的声音。
李瑾早在蹲下时便用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