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离经叛道,甚至在本朝礼法并非十分严苛的环境下,李瑾觉得自己的决定都很有可能激起最强力的声讨。
只是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唯一能为自己与家人做到的最低的保护。
也许过于异想天开,但只要能有最强力的支持,那又何妨?
李瑾极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李辉开口道:“大将军是否能助我婚而不合?”
李辉一时没明白李瑾的意思,不解的看着她。
虽然在知道李瑾将成为自己计划的牺牲品时,李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遗憾和难过,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可事已至此李辉没想过会有什么转折。
答应李瑾的要求不过是,想在最低限度内补偿一下她或自己,却说不明白自己这补偿心里来自哪里。按李辉惯常的思绪,他从没为自己因为国家要做的任何事情有过后悔与负罪,即使是感性上难以接受,理性上李辉都很容易就会说服自己接受。更不会让别人用自己的负罪感为要挟,向自己提出要求。
只是在知道李瑾的事情后,并听到李瑾对自己有要求时,不知为什么李辉的理智轻易的妥协了。李辉将此归结为自己的同情心难得一次的泛滥。
此时听到李瑾的要求,李辉却眉头紧皱,虽然不是猜不到李瑾说的含义,只是却不明白她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女子婚后无论怎样都会与其丈夫成为一个命运共同体,即使自己同意了李瑾的要求,让她可以在与自己手下萧凡婚后保持独立,可那又能如何?
在外面的环境里,李瑾依然会是萧夫人,萧凡对她来说也将是唯一的依靠。想到这里李辉似乎若有所悟。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难道想要我做你在塞北的后盾?”
李瑾似乎对李辉这样快速理解了自己的诉求显得十分满意,含笑点头默认。
李辉觉得不可思议,按照正常的思路,女子嫁人后自然是以相夫教子为第一要务。即使夫妻不和,妻子大多也是以家族事务为第一要务,因为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便是她所嫁之人与其家族。
可如今自己面前这位女子还当真不能等闲视之,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婚后竟要自己一个外人为她撑腰?
李瑾看着李辉越发紧皱的眉头和困惑的眼神,对李辉的不解了然于胸。只是却也明白此时无论自己作何解释都是徒劳,即使李瑾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也未必会赢得旁人的全力支持,但这却无关紧要,因为李瑾也没奢求如此。只要自己能坚持这走晚自己决定的前路就好。旁人又能陪自己几多时候?
李瑾依然笑的温和,启唇问道:“大将军可能给我这个承诺?”
李辉虽然不解李瑾的意图,却到底不忍拂去她最后一点的希望。心中暗想,大概这只是这小女子对未知命运与前路,为自己谋求最大保障的心思吧。虽然面上一派镇定,行止动作男儿般潇洒,内里却到底还是女孩家。当下也没犹豫,李辉慨然道。
“你大可放心,此去塞北我定护你周全。”
李瑾却仍然没有满意似得,接口道:“这就是大将军所能做的所有?”
李辉十分不解,李瑾到底还想要什么,以眼神询问了过去。
李瑾也落落大方的做了解答:“您大可不必担心,我只希望您能同意,只要我在塞北向您求助时,无论何种情况,都能伸出援手即可。”
此时李辉却有了一丝犹豫,不为其他,李辉隐隐觉得面前眼神坚定的人的思想似乎太过危险,虽然只是直觉,并无证据来支持李辉的想法。可此时李辉的心底却有声音在警告他,若是答应了这个条件,只怕自己回去晋北大营后,便无宁日可过。只是自己早已有言在先。
左右为难之际,李瑾又开口了。
“大将军定是担心,如此承诺一下,我去塞北后定会任性妄为。我在此起誓,定不做危害边关情势与军心的一事一言,如若有违,甘愿被大将军立时斩于马下,绝无怨言。”铿锵有力的誓言与那坚定澄澈的眼神,激荡着李辉军人的一面。
这样的面貌李辉在军中并不少见,那是出征将士临行前一刻惯常的表情。李辉暗自摇头自嘲,自己这大将军当得真是越来越回去了。仅凭人当面一词便要取信。
只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李辉心中已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当下拿起酒坛对李瑾道:“好,我信你,一言为定。”之后倾坛而尽。
看着自己赌来的酒已被喝的一滴不剩,李瑾知道自己的时间也已经用完。
李瑾起身告辞,看着船外几近午时的天光,不知自己心中的情绪到底应该如何明状。
与李辉告辞后来到船头,任船头行进的微风轻轻抚弄着发鬓。
湖心的画舫慢慢向岸边驶去,虽然湖面的水汽氤氲着温热,可漂浮在湖面数丈高的位置,再温暖的气息也已被冬日凛冽的寒风裹挟的如针如刺。
任迎面而来如无数细针般的寒风侵袭着自己,李瑾依然没有回到身后画舫屋檐下暂时躲避的意思。
香雪在一旁看的着急,却也知道此时不宜打扰李瑾思绪,只能在一旁着急的左右踱步。
还好很快画舫便靠岸了。
李瑾带着香雪乘坐岸边的马车离开了玉静斋直奔李府。李瑾计划中的一步终于算是落地。现在李瑾只要蓄力将最后的难关攻克,此去塞北便再无挂碍了。
一切进行的比李瑾预计的要顺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