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许致远被劫的事与玄字卫有关?”
沈阈忙摇了摇扇子,道:“我什么都没说。”可字里行间却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言九从侧面得到印证,眉心蓦地蹙起,惊疑不定的在屋子里踱步。
这事太大胆了,天子脚下,江大哥竟敢真的劫囚,岂不是公然和圣上叫板?
她无法理解。
为了许致远,冒着这么大的险值得吗?
“二哥,你怎么不劝劝江大哥,不就是一个许致远,何至于如此?”
沈阈展开折扇,轻轻煽动,“自然有因。但,是什么因,暂时还不能让你知道。”
沈阈言尽于此,接下来不管言九再如何问他都闭口不谈。
而没多久,云珠进来唤她,说是赵晴来了府中,正往她院子里去。
言九只好暂时放过沈阈,回到自己的院子。
晴姐姐来找她她不意外,只是不知道她这趟过来是知晓了许致远被劫的事,还是不知晓?
一路步履匆匆,言九想了很多。
脑中思绪万千,却在看到她院门前那颗垂柳之后,将心思全数掩了下去。
慌乱可以,但是不能慌乱于人前。
言九深吸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赵晴已见到了李逢玉,两人正坐在院中石桌前说话。
见到言九,赵晴起身急道:“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派人去寻你了。”
言九道:“有事出去了一趟。”看向李逢玉,“逢玉,刑场的事...”
话未说完,李逢玉已经是拂袖而去。
言九愣在原地。
赵晴开会转头看向两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大一会儿她才从回过神来,走到言九身边,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言九低叹:“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因为昨日的事。”
“昨日发生什么事了?”
言九不知该怎么对赵晴说起,逢玉昨日被江大哥拒绝已然很是伤心,只怕不会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没什么。”言九道:“今日在刑场的事你听说了吗?许致远被人劫走了。”
说到这事,赵晴不由得握紧了手帕,道:“就是听说此事我才赶来找你的。这是怎么回事,江大哥这里有没有消息?”
言九摇头,“没有。江大哥一早便离了京,这事儿只怕还没传到他耳朵里。”
许致远就是被江大哥安排人劫走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晴姐姐和逢玉知道。
不,是要保密,最好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另外的人知道。
——
有人来劫囚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刑部疏于防范,使得劫走许致远的这一过程十分顺利,那一伙人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亡,便顺利出了城。
及至天黑,他们行到青罗镇和人约定好的交易地点。
领头的人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在夜里显得极恐怖。
他下马敲响了客栈的门。
有脚步声靠近,而后传来青年男子的问话声:“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领头的男子答道:“讨口茶喝。”
年轻男子又问:“什么茶?”
领头男子答:“白茶。”
暗号对了,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青年男子看着黑衣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好久不见。”
领头的男子冷哼:“但愿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说着打了个手势,便有人押着许致远走了过来。
青年男子看到许致远脸色有些不郁,“怎么回事?”
“为了更安全,我们给他喂了点méng_hàn_yào,今晚睡一觉明天就醒了。”领头人有些不耐烦了,“我们的钱呢?”
青年男子道:“我要确认他没事。”
领头认拉过许致远一把推到青年男子的身上,话里带着杀气:“好好检查检查!”
青年男子面上去波澜不惊,他打开了门,把许致远拖到了屋内,又对那领头的人道:“刀疤,你们可以先进来。”
刀疤是这那领头男子的绰号,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从他十一岁起就跟他如影随形,到如今数十年过去,江湖中已经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了,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不必,你把银子拿来我们就走!”
刀疤显然不想和青年男子打交道,又道:“上回被你家主子坑了,这次我帮你救了人,你把银子给我和我的兄弟,咱们就两清了,以后相互再见,就权当不认识!”
刀疤说话的空,已经有大夫为许致远把了脉,没有问题。
青年男子便笑了,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到了刀疤跟前停下,掏出怀里的银票,道:“十万两银票。”
刀疤接过,看了一眼,确认是真的无误,转身便上了马对身后的一众兄弟道,“撤!”
马蹄声响起,又渐渐消散,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青年男子关上门,进了客栈对那大夫道:“把他带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
那大夫应是。
青年男子又穿过客栈大堂和后厨,来到了后院,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坐在院中央,自斟自饮。
“公子,办妥了。”青年男子道,“但此事会不会为我们日后带来麻烦,先前不是和沈二公子说好,等秋天时再进京吗?”
青年男子是冉毅。
而他口中的公子,正是一直让言九十分好奇的苏三水。
今晚的月亮光洁如玉盘,淡淡清辉落在苏三水的身上,似乎将他与这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