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那四步走完,十月已经到了下旬,凤瑾的身孕已经八个多月了,而无名从那道官方圣旨一下,第二天天未亮,就开始上早朝。
文武百官们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后来见无名处理朝中大事头头是道,比女皇不遑多让,也就很快习惯了。
不过,两人处理事情的手法不同,无名喜欢干脆利落,他想做的事情,若是有大臣不同意,他就直接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你,直盯得你腿软发虚,最后不得不同意,如果还是不同意,他直接不理会反对的意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文武百官也拿他没法子。
而女皇喜欢迂回曲折,拐弯抹角的劝服你,或者软硬兼施,逼得你不得不主动投降。
渐渐的,大臣们发现无名处理事情的方式虽然过于直接了当,但格外的有效,而且他征伐沙场,身上带着铁血煞气,颁布的规则实行的效果特别好,没人敢跟他对着来,都怕惹怒了帝君,直接被一剑砍了脖子。
帝君可不像女皇那么好说话,在动手之前,还先跟你好言好语的劝说。
无名和大臣们的相处,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闹出无数笑话,到渐渐的融洽起来,进入君臣大和谐的良好局面。
而两千里之外的北疆,就没那么融洽和谐了。
救走太后的人的确是钟漠,救出太后后,钟漠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太后往北疆赶去,把太后藏在他的别院里,一来,他不能离开军队太久,免得惹人生疑,二来,北疆是钟家军所在,是他的大本营,如果有什么事,北疆是最安全的。
当帝君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传到北疆时,太后当场便砸了茶杯,怒不可揭的吼道,“皇帝这是和哀家杠上了!”
素兰姑姑脸色黄黄的,赔着笑说道,“太后息怒,来日方长,太后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
她这些日子跟着太后千里奔波,还要小心翼翼的服侍太后,精神差得很。
自从逃出天慈寺后,太后的脾气变得很差,动不动就暴怒,连带着素兰也跟着受累。
“钟漠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太后的语气有些不高兴,素兰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解释道,“大将军在军营里,说今晚不过来了,要与几位心腹大将喝酒。”
“喝酒?”
太后秀眉一挑,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把那坛子十里香送过去。”
“是。”
素兰刚要退下,想到什么又问道,“太后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大将军吗?”
“什么也不用说。”
太后轻声添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怀念,“他看到酒就什么都明白了。”
素兰带着酒离开后,太后在屋子里略坐了一会,便去了关押沈文卿的小院。
沈文卿正在练字,看见太后进来,头也没抬,手也没顿。
太后扫了一眼宣纸上清俊雅秀的一行行行书,微微笑道,“沈公子写得一手好字,只可惜没有好命和好运气。”
沈文卿的手顿住了,他慢慢把笔搁在笔架上,看向太后,“太后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的?”
“帝君之事,皇帝已经发了官方圣旨,昭告天下,这件事板上钉钉了,沈文卿,你可后悔?”
沈文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语气却淡淡的,“这是陛下的心意,微臣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你就是太过绵软文弱,优柔寡断,当初你要是干脆利落的跟哀家合作,哀家一定会把你扶上皇夫之位。”
沈文卿嗤的一笑,声音有些嘲讽。
太后脸色倏地变了,“你在嘲笑哀家?”
“微臣不敢,只是太后若是斗得过陛下,又岂会被太后软禁在天慈寺?”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照样逃出来了!”
“是啊,逃出来了,逃到北疆,连面都不敢露,跟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太后说微臣文弱,太后面对陛下,不照样孱弱不堪?三两招之内,就被陛下赶到冰天雪地的北疆!”
太后脸色阴沉得滴水,气急的她,冷笑道,“沈文卿,你懂什么?哀家不过是暂时避其锋芒,哀家能把皇帝扶上皇位,就能把她拉下来!”
沈文卿嘲讽的一笑,面上的表情摆明不信,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厉声道,“沈文卿,我劝你和江南士族还是尽早归顺哀家,哀家会给你们沈家和整个江南士族莫大的荣华富贵,你若是再顽抗不从,可别怪哀家翻脸无情,先拿你沈文卿祭旗!”
沈文卿面色白了白,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见他如此,太后在心底不屑的哼了声,果然是个没用的文人,三言两语就被吓住,难怪皇帝看不上他。
不过,尽管心里不屑,太后面上还是露出柔和的笑容,“你也不必害怕,只要你和江南士族归顺了,哀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沈文卿犹豫再三才说道,“就算江南士族归顺太后,太后就敢断定能赢得了陛下?毕竟现在陛下完全掌控了朝中大权,无人能撼动她的权柄……”
“那些所谓权柄都是虚的,兵权才是实打实的!”
沈文卿神色一动,“什么兵权?”
太后脸色一变,自知失言,但既然被沈文卿听到了,她也不打算再隐瞒,“哀家不信你不知道救走哀家的人是钟漠,就算从前不知道,到了北疆也该知道了。”
沈文卿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就算是他又如何?他不过是念着太后当初的知遇之恩,才把太后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