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本是夜长昼短。而接亲这事出门更要趁早。
所以章晓这都快快出市区了。天那还是灰蒙蒙的。连看个路标都得眯起眼來。
身后车队一直紧紧跟着。间或还能听到几声鞭炮声。
而出了市区。路一下子颠簸起來。
章晓一边更加仔细地开着车。一边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一出门。他心里的不安更加严重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但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结个婚又不是打个仗。还能让人撕心裂肺哭一场不成。
想起前几天崔浩一回迦城。就被他拉去吃了一顿。两人席上那些话。
咳。他真实目的真的不是为了让对方开解自己來着。
有句话怎么说來着。接风洗尘。崔浩从言城飞回來怎么也算出了趟门吧。
他这是本着朋友的义气主动帮对方接了下风。
顺便问了问对方关于此次婚礼的看法。真的只是顺便提了下。
想起那小子给他的回答。章晓的脸微微有些扭曲。
“我就听说过有些女人有婚前恐惧症。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啊。”
瞧瞧。这是做人朋友该说的话吗。
亏对方还是他的伴郎呢。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章晓。崔浩能不知道吗。
他们就差小的时候穿一个裤衩了。
他能为结个婚就恐惧的晚上失眠吗。
这不是要笑掉人大牙嘛。
他明明提起的是李妍的失常。丫的。哪里说自己什么问題吗。
心里狠狠骂了句三字经。章晓眼睛都不來眨地盯着前面的路况。
要知道李妍虽然在婚礼举行前一周搬出了流星街。但是对方现在住的那地方……
想到跟流星街只有一街之隔的那间还沒他家卫生间大的小屋子。章晓是真的想叹气了。
要知道现在对方住的这地方。还是他厚着脸皮磨來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流星街那地方有什么吸引人的。而且李妍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流星街人。真不知她为什么死活要住在那里。
幸好过了今天。对方势必要搬离那个让他看不过眼的地方了。
其实。他也不是说那地方不好。但是好不好这不得分人吗。
李妍是谁。那是他章晓打算后半辈子好好对待的女人。
那个女人。他亏了她太多了。
就是一辈子可能都要心里存个疙瘩。在面对对方时。他也一定会记得笑着的。
秦子风的债。终是因他而起。
而且。人这辈子。他可不信沒了爱情两人还不能搭伙过日子了。
娶了李妍。也算绝了他某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相信。凭着那个男人的身份。那是男男女女绝对任凭君挑。
但是李妍不行。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三年。
何况。在流星街生活的那两年已经消磨掉她太多的生机。
是的。生机而不是青春。
他忘不了在对方不言语时。那盯着天花板的眼神。那是一种沒有任何色彩的寂然。
让他这个看得人都觉得心惊。
他不知道在两人分开的三年中。对方经历了些什么。但总归是不好居多吧。要不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即使。有时说话还是像以前一样。
但是。变了就是变了。这不是说几句以前常说的话就能弥补过來的。
其实。他何尝沒有变呢。
他们这些人。早被时间弄得面目全非。
就像现在。他竟然也学会逃避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曾发过的豪言“我章晓以后一定要娶个喜欢的人。然后一辈子对他好”。那时还横眉竖眼地瞪着老头子。
哪知道。现如今他是娶亲了。但是人却不是他心里的。
不过。终归是自己求來的。
他忘了曾听谁说的了。“人这辈子总得成长。成长是什么。就是让现实把你儿时最喜欢玩的七彩气球戳的千疮百孔”。
以前还觉得说这话的人纯粹沒事闲的想找虐。成长就一定要伴随着惨痛的代价吗。而且谁能肯定地说一句小时候就喜欢玩气球。
好吧。章晓承认他也是闲的沒事找事了。
不过。有句话人家到底说对了。
成长总是需要现实刺激地。不管是不是戳吧。
就像现在。这都结婚了。他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要放在三年前。他绝对沒这么多烦恼。
由此看來。成长也不过是人懂得烦恼罢了。
就像喜欢的气球被戳了。你想要玩不还得想法。这可不就得烦恼了吗。
唉。也不知道李妍怎么样了。有沒有乖乖在那小屋里等着。
章晓叹了口气。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崔浩说的那啥“婚前恐惧症”。
要不现在能竟想些乱七八糟的吗。
李妍不等着他接亲。难不成还玩逃婚吗。
又不是演电视剧。
何况。还有邓琪看着呢。
想到邓琪。章晓又有叹气的冲动了。
他也是临到结婚了。才发现曾经对李妍的关心是多么少。
当初对方跟他私奔到言城。两人关起门就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他竟都沒想到问问对方家里的事情。
只知道李妍跟家里关系不咋地。这还是有次对方被家里一通电话气到后抱怨才知道的。
这次该办婚礼了。李妍的伴娘问題一出來。章晓才醒悟了他以前那个男朋友做的是多么不称职。
他竟从沒关心认真关心过对方。整日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