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月做梦了。
是她重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噩梦之一。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梦里,因为她明明白白的看到顾重名远远的站在那里,头部诡异的扭曲着,那双满含着愤恨,妒忌,不甘和欲,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飘飘忽忽,恐怖可怕,像是一个幽灵,更像是一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如影随形。
她是被吓醒的,猛的睁开眼睛,霍的坐起来,把身边的顾晟也惊醒。
一头的冷汗,再加上苍白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怎么啦?做噩梦了?”顾晟给她倒了一杯水,拿了一块湿毛巾擦汗。
简明月点点头。
“梦到什么了?很可怕吗?”顾晟环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白天刚刚经历了何丽华的死讯,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简明月,晚上做噩梦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顾晟担心的是,简明月心里压力过大。
谁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够镇定自若。
简明月已经属于很冷静镇定的女人,从顾重名的事件他已经明白,这个纤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面对顾重名那样的恶魔和凶残,她竟然可以迅速的恢复,面对顾重名那样的死状,并且是死在了简明月的臂弯里,她竟然也能迅速的整理自己站起来,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恐惧和痛苦。
所以这一次他大意了,根本没有想过她会恐惧。
何丽华怎么会让她恐怖呢?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噩梦。
她环紧顾晟,炙热的体温和坚实的怀抱让她瞬间平静下来,还是那股气息,让她奇异的就可以安静下来,安抚了她躁动不安的心和受到惊吓的神精,多么神奇。
“我梦到顾重名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就远远的用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那歪在一边的脖子,晃晃悠悠,飘飘忽忽的跟在我后面,怎么也甩不掉,就那么恐怖的,恶心的看着我,跟着我,无处不在。”
即使她比他想象的坚强,可是这会儿因为描述的场景的恐怖和害怕,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几乎像无尾熊一样的扒在顾晟的胸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胸口,可怜兮兮的贴紧他的身体,那么脆弱,那么柔软,那么弱小。
他胸口一痛,血液里那股天生的锄强扶弱的英雄感油然而生,不由得热血沸腾,“别怕,那就是一个梦!顾重名早就不在了!这都是白天的事件让你不安了,紧张了,所以才会做梦。没关系,我守在这里,守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睡,不会让他再次打扰你的梦,相信我!”
一只手握紧她的手掌,五指并拢,十指紧扣,干燥而修长的手指带来的是全然的强势捍卫。
温暖她的心,褪去她身体里的颤栗和不安。
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动作轻柔,也许是抚摸具有奇异的安抚效果,总之,在顾晟的缓缓抚摸之下,她更加舒缓,僵硬的后背也渐渐放松,不再是僵硬的依靠着他,慢慢放松自己,身体开始侧躺下去。
顾晟抱住她躺下来。
“顾晟!”
“二哥!”顾晟轻抚她的秀发。
“二哥?不是顾大人啦?”她的轻笑震动了顾晟的胸口,带来酥麻麻的电流,让他心里开始滋生疯狂的渴望,但又不能乱来,即使他认为一场热烈的欢愉可以提高肾上腺素的浓度,有助于忘记噩梦,可是在她如此安静温驯的依靠姿态下,他叫嚣着压抑下自己的澎湃激情,只能蛰伏不动。
“我更愿意在赤果相对的时候,享受顾大人的称呼,当然耳鬓厮磨的时候,顾大人是个不错的昵称,可是在人前我可不愿意把私生活展露给别人看。”顾晟孩子气的宣誓主权。
“二哥,何丽华得死让我很不安,最主要的是我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这一切预示着什么!我形容不出来,也没办法解释,就是一种感觉,恐惧,焦虑,无所适从,还有种深深的恐慌,反正一句话,我觉得何丽华的死真的和我有关系,但是我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关系!”
她烦躁的翻个身,从他怀里离开,变成平躺在他身边。
一吐为快令她如释重负,这才发现独自面对所承受的力有多大。他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的脸,放在她秀发里的手依然温柔。
她忽然感到自己对他的信任和在乎强烈到自己都无法直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于她的影响力已经深入骨髓。
“那就别去想,这有助于帮你走出来,无论是什么感觉,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和你一起分担,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等你明白的时候,想到的时候,再和我说。你现在想得太多,容易给自己造成负担。”他更理智,淡淡的说。
“你不相信我的感觉!”她有些挫败,还有不被认同的失落。
可是的确,仅仅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抓不住的虚幻,让谁相信,或者相信什么!她都说不清楚到底自己想要表达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想要说明白的想法是什么!让顾晟怎么理解,怎么接受。
“我相信!你的感觉一定很准确!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才是不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从你敏锐的直觉告诉我秀水河要发洪水起,我就相信,你的直觉绝对带给了你很多次机会,包括顾重名的事情。所以我是真的相信,但是相信和解决是两个事情。现在你的直觉不能说明到底指向哪里?你是想说,指向凶手,可是你的直觉说明的是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