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通体冰凉,此时才感觉到彻彻底底的感觉与死亡擦身而过,以前对林盛夏心里顶多是怨的,现如今却变成了恨。
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陷入到这样的境地之中!
养母看样子也吓坏了,她瘫坐在候机室里的椅子上,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让她打电话给唐淮南。
此时的苏暖却还不知道,因为这一场乌龙的飞机事故,在t市的林盛夏,承受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苏暖原本是想要打电话给顾泽恺的,可是来到巴黎之后她原来的手机被林盛夏的人拿走了,还给她的时候通讯录里面已经删的干干净净的。
如果不是唐淮南来的这一趟,她恐怕连唐淮南的手机号码都不会留下。
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唐淮南的电话,此时的苏暖急迫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安慰濒临崩溃的自己。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抑制不住劫后重生的喜悦之情,啜泣了起来。
“戴高乐机场!”唐淮南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声音绷得紧紧的。
“暂时不要回到t市,不然我怕盛夏会再次将你送走。”
电话那头唐淮南的声音很温柔,意外的抚平了苏暖过于害怕而松懈不下来的心。
“淮南,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不会让林盛夏伤害我的!”
苏暖将唐淮南视为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热浪再度的涌出了眼眶。
“乖,我自然会帮你的,去买张机票,和你养母随便去个地方,到了之后跟我联系!”
“我想要给泽恺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没……”苏暖糯糯的语调再度从电话那头传来。
唐淮南手中的烟灼烫了自己的手指,他紧皱着眉头将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之内,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语调,令声音听起来温柔无比。
“不可以!你知道盛夏有多么的强势,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给顾泽恺打电话!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付你?”
电话那头的苏暖吓怕了,刚刚从九死一生之后抽身,她不可能让自己冒一点的危险。
唐淮南提到嗓子口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短时间内,他都不能够让苏暖回来!
绝对不能!
顾泽恺徒手将流理台上的东西狂躁的扫落在地,玻璃器皿摔碎的声响连绵不绝,组合成一曲最哀婉的乐章。
整栋别墅的隔音效果极好,就算是在门外有人站着也不可能会听到任何的声音。
此时的顾泽恺像是发了狠,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满身凛冽的气势将人逼到了绝境。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瞳孔中带着倔强与不服输。
他狂肆的紧抿着薄唇,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实的,绷得紧紧没有半丝的柔软,他以着一种决绝的妖艳姿态将所有一切都毁灭,不留余地!
林盛夏就这样凝视着他,突然回想起危险的环山公路处,他执起自己的发梢轻吻。
那一刻,她明明是感觉到他眼底的情绪的,虽然微妙,可的的确确是真的!
在看现如今,因为苏暖的死,将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迈出去的那一步彻彻底底的斩断,像是前缘般的,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一去不回。
顾泽恺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冷漠与恨,他竟然是恨她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顾泽恺的面前,她纤细的手指就这样的伸了出去,想要抚摸着他脸部锋锐的线条。
“你恨我?你竟然恨我?你凭什么恨我?”
干净的泪水自她眼角滑落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林盛夏从来都是坚强的,旁人从未见到她哭泣的模样,因为在那些人的心里,这个女人是无坚不摧的野兽,而这样的女强人,又怎么可能会哭?
他们却忘记了,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偏偏越是有一颗柔软的能滴出水来的心。
高处不胜寒,冷暖唯有自知。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用着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她的脸,他竟狠不下心来杀了她!
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只心底的时候,他整颗心都乱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恨我怨我,唯独只有你,唯独只有叫做顾泽恺的这个男人不可以!”
林盛夏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冷静,可喉头的酸涩依旧让她的声音失了真。
那是委屈,真真切切说不出口的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盛夏只觉得连时间都要停止了。
“顾泽恺,承认对我有感觉,是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吗?”
幽幽的语调,划破寂静无声的空间,让人感觉异常的凄凉。
林盛夏不是没人要的,明明能够顺风顺水的这样一直走下去。
可偏偏她的计划里多出了一个顾泽恺,又多出了一个孩子。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执拗的让自己用这个孩子来成为与顾泽恺的维系,不管对方的态度多么的冷漠无情都咬着牙坚持。
可他刚才的动作,分明是不忍不是吗?
为何,顾泽恺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承认自己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承认在他的心里对自己……
或许也有一丝的爱?
突然,顾泽恺像是倏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间的推开毫无防备的林盛夏!
林盛夏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
乌黑松软的发在黑暗之中因为力的作用向上漂浮着,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映衬的更为剔透。
她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