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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兴言一动不动,红氏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老夫人跟前轻声道:“妾身扶您回去。”
老夫人却没动,一动没动,两只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君长宁,像要把她看进骨子里。
君长宁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身后那些宫人也跟着退了半步。
白蓁蓁却不满意,“说了让你们出去,没听见是怎么着?本小姐脾气一向不好,你们要是成心在这儿给我添堵,可就别怪我真翻脸。”
白府管家白顺走上前来,冷声提醒那些宫人:“这是我家四小姐,也就是跟九殿下订了亲的那位。你们如果自认为能承受得起我家四小姐的怒火,你们就继续在这厅里待着。”
管家一席话,听得这些宫人心里没底了。六公主是主子没错,但九殿下那是主子里的主子啊!她们是宫人,但宫人也有亲眷,也有家人。能进宫当差的也绝不会是平头百姓,那也是沾官的人家选进来的女儿。这万一今日招惹了未来慎王妃的事情传到九殿下耳朵里,人家堂堂皇子是不屑跟他们宫人一般见识,可架不住背后找他们家人的茬儿啊!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家人是干干净净不怕查的,于是一个个再没了为君长宁撑腰的心思,低下头,灰溜溜地退出了前厅。
君长宁见带来的人都退了,一时也没了底气,但白瞳剪扇了她一耳光这个事让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狠狠瞪了白瞳剪一眼,冷声道:“咱俩这事儿没完,白瞳剪,你给我等着!”
白蓁蓁听得直笑,“君长宁,你还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名了?你跟这儿叫什么嚣呢?你让她等着什么?等你的报复吗?还是等你到父皇母后那里去告状?你信不信,今儿你跟祖母说的这些个话,但凡你敢在父皇母后那里提一句,父皇母后不扒你一层皮都算我输。还有,你看清楚了,她是白瞳剪,是你三舅舅的女儿。你一个对东秦毫无贡献的庶公主,凭什么跟一个为东秦建功立业开疆拓土的大将军的女儿叫嚣?你以为硬碰硬你碰得过她?”
白蓁蓁说着话上前一步,整个人都站在了君长宁跟老夫人之间,将二人的视线完全隔绝。
“趁我还没失去理智到当场揍你的程度,君长宁,快走吧!今儿你已经是讨到了便宜,因为我的二姐姐没在家。如果她在家,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很有可能就走不出文国公府的大门,最差也是割了你的舌头。你还别不信,我白蓁蓁这十几年没服过谁,唯一就服我那姐姐。所以,听我一句劝,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文国公府,这里不欢迎你。”
君长宁咬着牙点头,“好,我走,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这句,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前厅,白兴言也不怎么想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追着君长宁就去了,“长宁,舅舅送送你。”
白蓁蓁气不过,喊了一嗓子:“你送她干什么?”
然而,白兴言没回话,君长宁也没再吱声,一众宫人亦跟着一起离去。
再看前厅这头,老夫人呆呆地坐在椅子里,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在看什么。白瞳剪试着叫了她几声她也没应,白蓁蓁轻摇了她胳膊她也没理。
林氏有些害怕,扯着红氏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总觉着老太太身上缠着死气,怕是快不行了吧?”
红氏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但其实自己心里头也是跟林氏一样的想法。
老夫人这个状态实在不对劲了,君长宁闹腾的这一出已经要了她大半条命,就是不知道剩下的小半条能撑多久。
“老奴扶您回去吧!”李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轻声劝慰,“六公主从小就是那个性子,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惯坏了,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就太不值当了。”
老夫人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李嬷嬷搀扶她她也知道起来,李嬷嬷带着她往外走她也知道走。只是才走两步就回过头去看那一桌子的菜肴,目光最终落在那盘枣子糕上。
白瞳剪想了想,端了盘子递给随行的小丫鬟,“给祖母带上吧,饿了还能掂掂肚子。”
红氏却皱了下眉,很想提醒老太太别轻易吃君长宁送来的东西,别忘了白明珠那档子事。可老太太如今都这个状态了,再说这样的话无异于再捅心窝子。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没说出来,转而换了一句:“我到厨房安排下,老夫人要是爱吃枣子糕咱们自己也做一些。”
李嬷嬷冲着红氏感激地点头,扶着老夫人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看到白兴言回来了,老夫人脚步顿了顿,白兴言也站在那处,不说话,就看向他的母亲。只是他看向老夫人的眼里,带着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又莫名的情绪。
红氏心里咯噔一声,她瞧出来了,那是一种恨谁不死的情绪,里头还带着遗憾。
她很想问问白兴言,你是恨老太太身子骨太好,命太长吗?你是在遗憾君长宁闹腾这么一出也没能把人给气死吗?她可真是开了眼,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儿子。
白瞳剪终究没能把老太太请到将军府去,临走时白蓁蓁送她到门口,二人情绪都很低落。
白瞳剪说:“明儿让我母亲过来守一守吧,不是我咒祖母,实在是祖母的状态太不好了,我能感觉到死气,看着害怕。”
白蓁蓁叹了一声,“罢了,我跟你一起走,你回将军府,我去今生阁,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