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瑞就见自家王爷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神色看上去有些不愉但有不似发怒,多了些烟火气倒是真的。
也不知那嘉宁郡主到底写了什么,总觉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的反应有些奇怪。
师攸宁上午写的信,下午便得到了回信。
虽然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无妨”两个字,但却似透出一种为自己做主的意思。
耶律渊的“无妨”两字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深知自己那位姑母的脾气,随后便派了周恒瑞带王府的医官去了西苑,同时送去的还有许多珍稀药草。
耶律渊此举既是坐实师攸宁的确身体不好,更表明了镇北王府对未来王妃的态度,虽不热络但却尚算尊重。
得知这消息的白琼心中有些不安。
书里根本没有提过耶律渊遣医官的事,耶律渊现在就对夏滢萱上心了吗?
她心底不安,便更耐心的陪昭荣公主去大佛寺,又有意无意的提起夏滢萱未到场的事。
陪着礼佛的还有其他几个世家夫人,亦对从上京来的那位嘉宁郡主好奇的很。
昭荣长公主自然不满西苑回绝自己的事,但耶律渊送了医官,她暂时便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听白琼明暗的提起,冷了脸色没做搭理。
白琼讨了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有些窃喜昭荣长公主对夏滢萱的不满。
其他世家夫人见昭荣长公主挂脸,对如何对待那位嘉宁郡主,心里便有了揣度。
长公主不喜欢的人,她们也且再瞧瞧吧。
耶律渊送来的医官是个俊逸的年轻男子,名叫陈旭,医术很不错。
师攸宁反噬之力消退了一大半,如今还这般虚弱,与拒马河下水的干系很大。
陈旭开了的方子很能调养人。
第二日师攸宁浑身冒虚汗的症状便好转了许多。
这位fēng_liú俊逸的医官临走时,有意无意般的对师攸宁道:“听说药王谷擅炼丹,郡主若是能求得一粒九转回春丹,不说此等小病,延年益寿也不是不可以。”
师攸宁摇头失笑:“那药听起来便珍贵,我这是小病,何必暴殄天物。”
望着眼前少女单薄的身姿,再想到某人案上那一只肚儿圆的瓷瓶,陈旭哑然。
片刻后,他拱手道:“郡主真是个妙人,日后若是再生病,尽管来寻陈某,诊金只收一半。”
只是即使怜惜眼前少女身体虚弱,陈旭却不打算将师攸宁需要九转回春丹的事告诉耶律渊。
草原广袤,突厥人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时不时的偷袭。
漠北的安危全系镇北王耶律渊身上,那九转回春丹是救命良药,得来不易,还是王爷守着做护身符的好。
等陈旭走后,春萍气鼓鼓:“怎么像盼着小姐生病,不像好人。”
谢映唇却知那药的来历和名称,看向师攸宁:“可惜了,那九转回春丹只剩一粒,不如属下向......”
师攸宁摇头:“我这病不妨事,此事不许再提。”
九转回春丹注定会救耶律渊一命,她这是静养便能痊愈的病,没什么好可惜的。
又过了几日,师攸宁身体大好。
与此同时,西苑也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白琼被丫鬟引着往正院去,惊愕与西苑如今的整洁明朗。
西苑她以往不是没来过,虽然舒朗开阔但却总有些萧瑟之意。
哪里像如今,整个府邸大气疏朗仍在,细看却又不乏雅致精巧之处,让人耳目一新。
如今西苑重开不超过十日,能拾掇成这般,足见主人的不俗。
物随主人形,住所也一样。
还未见面,白琼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嘉宁郡主夏滢萱的压力。
比起白琼的紧张,师攸宁却兴致勃勃。
她经历了许多世界,早不像初面对宿主的仇敌时那般绷着神经,要多泰然便有多泰然。
白琼被奴婢引到了静水院门前:“小姐自去,郡主便在此院,恕奴婢不能远送了。”
引路的女婢原是宫女,自然想接近郡主搏个好前程。
可西苑的规矩愈加严整,她负责引路便只是引路,逾矩了便要受罚。
听说郡主未被赐婚前乃是府里不受宠的小姐,也不知哪里养出一身比真正的公主、郡主还好的蕴仪,让人不敢造次。
白琼进了院子,一眼便看到了堂前一株桂花树。
树荫下桌椅俱是竹制,藤椅上一个少女闲散的倚靠着。
这少女着一身鹅黄色纱裙,也不知身边的侍女说了什么,逗的她眉眼含笑。
她身量纤楚,肤色白的似乎要透明一般,远远看去像笼着一层光。
在这光里,少女即使懒散的半歪纳凉,却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婉袅娜,像一只翩跹的蝶。
几乎不自觉的,白琼将自己露出袖外的手往回缩了缩。
她刻意打扮过,走的纯善活泼路线,粉裙白鞋极其娇俏。
可是粉裙碰到鹅黄,便似乎逊色了一筹。
更何况,白琼知道自己的肤色比不上桂花树下的少女雪白一般。
女子爱俏不假,但漠北的女子却极少着鹅黄色。
鹅黄太挑人,非肤色玉雪不可,否则便是衣裳衬出人的糙黑。
“客人到了,还不去迎......”师攸宁直起身,吩咐道。
春萍和夏草一直贴身伺候师攸宁,等闲不会离开。
流霜和飞雪正愁没有使力气的地方,急忙忙的去迎白琼。
她们两个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