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视,是习武者,特别是修行内功者常说的一个词,可是究竟什么是内视,却没有谁能说得清。
习武者所说的内视,当然不是真的指能够看得见肚子里发生了什么,而是一种感觉。既然是一种感觉,就很难有一定的说法,有一百个人去体味这种感觉,就会有一百种不同的说法,因为各人的体验各不相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就好比人生,人生是什么,试问天下有谁能说得清?但是人生的确是存在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走着自己的人生之路,至于走到哪里,如何走,又岂是某一位圣贤能说得清楚的?
突然之间,李风云有了无数的感悟,一些他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感悟,是关于武功,也是关于人生,更是关于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他曾经听人说,这个世界,包括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其实是一个整体,所以才有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说,因为这一切都本就是一个整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才有牵一发而动千钧。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也许我只需要往水中扔一块石头,就可能改变整个世界?”李风云自言自语道。
太奇妙了,又怎么可能?扔出一块石头又怎么能改变整个世界?
不过细想一下,又似乎确有道理,只要扔出一小块石头,也许真的便能改变整个世界的走向。
试想,若不是张良在古博浪沙遣人扔出的那一只铁锥,那祖龙秦始皇又怎会受惊生病,不治而亡?如果秦始皇能多活几年,二世祖胡亥又怎能顺利的登位,雄霸天下的大秦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数年之间轰然倒塌?
而这一切,起源不过是张良的一个念头,一个连一粒沙也改变不了的念头,但是他改变了整个世界。
李风云越想越多,不知不觉中沉入到沉思之中,精神似乎脱离了肉身身的束缚,几欲腾空而起。
渐渐的,眼前的世界模糊了。
燕无双不知何时回到了寒潭边,端坐在潭边静坐养神。
“大师兄,中原的兵马撤退了吗?”李风云急问道。
“什么中原的兵马?”燕无双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恍惚,“哦,那件事我已经告诉了高行周,至于后来会发生什么,与我何干?”
李风云突然觉得眼前的燕无双有些陌生:“你……大师兄,你没事吧!”
“他的事情大得很,”一个声音从寒潭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是二师兄路惊鸿,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不过也不奇怪,既然大师兄燕无双能找到这里,那二师兄路惊鸿为何不能找到这里?说不准二师兄便是大师兄请来的。
“我有何问题?”燕无双似乎有些愤怒。
“难道不是你害死师父的?”路惊鸿眼中充满了责怪。
“这件事……我说过,以后再与你算。”燕无双腾地站了起来。
“以后?什么时候才算以后?”路惊鸿沉下脸来,“总说以后,难道你以为这件事你逃避就能逃避得脱吗?”
“我逃避了什么?”燕无双怒气冲冲。
路惊鸿呵呵冷笑了几声:“天下还有谁会比你更清楚,你究竟逃避什么?你敢对天发誓,你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你问问小白,看看它是如何看你?”
“我……”燕无双张大嘴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与契丹人势不两立,却偏偏喜欢上了契丹鞑子的女人,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燕无双潸然泪下,“我没想到师父竟然挡不住那一掌,是我的错,我怎能跟师父动手?我错了,我找了师父十数年,师父却不肯见我,师父,你是否还在怪徒儿?”
“师父当然在怪你!”路惊鸿的脸色十分不善,“否则,又怎会十多年不肯见你,也不肯见我?师父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燕无双,你怎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可是,师父也杀了月儿,我也是一时怒火攻心……”燕无双还想争辩。
“你住口!”路惊鸿怒发冲冠,“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可以向师父下手,把师父打落崖下吗?你让小师弟评评这个理,世上有这般的道理吗?”
“月儿,月儿是谁?难道是如月吗?”李风云心头一紧,但随即又想道,“不对,老爹死的时候,如月还没有出现,这个月儿又怎会是如月呢?月儿,月儿……我想起来了,是耶律月,难道二师兄以前说的那个故事都是真的么?不对,似乎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小师弟,你还坐在那石台上做什么?”路惊鸿忽然喝道,抄起岸边的宵练宝刀,朝李风云扔了过来,“咱们师兄弟联手,把这个背祖忘宗、背叛师门的无耻小人杀掉,清理门户,为师父报仇!”
李风云接过宵练宝刀,急道:“二师兄且慢,未必是大师兄做的!”
“不是他做的又是谁?他自己都承认了,哪还有错?”路惊鸿怒喝道,“小师弟,你莫非也要袒护他?就因为他救了你一命,替你治好身上的内伤?”
“我身上的伤好了么?”李风云从石台上站了起来,果然,身上再无一丝伤痕,体内的戾气也再无踪迹,丹田内的真元也比之前浑厚了不知多少。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治好了内伤,驱逐了戾气,简直不可思议!”李风云心中暗道。
“杀了他!”路惊鸿喝道。
燕无双抬起头来,望向李风云,幽幽地道:“小师弟,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