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宁国府,贾清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童谣中隐讽的富贵人家就是贾府无疑。
虽然国朝并没有“十二贵族”这个说法,但是四王八公,加起来可不正是十二个贵族?人家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贾府作为八公之首,人家跑到你的家门口编造童谣如此讽刺,你总不可能还天真的认为人家讽刺的是另外几家吧......
如此,所谓金凤凰应该就是指尊为贵妃的元春了......真是好胆!
贾清摸不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对方如此行为,分明就是要用这种貌似高人的手段告诉贾清,或者是贾府的高层一些事,借以达到目的。
那么,对方要告诉的事情,应当就在童谣之中。总不可能,真的单纯为了嘲讽而嘲讽吧。
与民夺利
人亡家破
这些显然都不是什么好词,但就是没点明到底指的是何事!不过这也正好说明对方的态度并不极端,否则,贾清就不会在这里费心思猜对方的用意,而是直接动用力量找人、抓人了。
白疙瘩、黄疙瘩指的是钱财。
你借我来我借他......
钱财,借......借钱?
难道是家族里哪个混账欠了人家钱不还?
随即就被贾清自己否定了。借钱倒是能解忧,但是和发财明显没什么关系。
等等!谁说借钱不能发财的,若是,高利贷呢......
哦忘了,应该叫做印子钱!
想到这一点,贾清立马反应过来一个名字......
王熙凤!!
没错了,前后一对应,所有的款项都对上了!
与民夺利、人亡家破、贪心不足、巾帼儿女......
贾清心中一沉!没想到,在他打过预防针之后,王熙凤还是走了这一步。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谁不知道放印子钱是一件缺阴德的事?人一旦做了这一行,那是死了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放印子钱的危害就不用说了,翻掌间叫人家破人亡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事。
也许,王熙凤她们做的不是那么缺德的买卖,也许她们的印子利钱低,也许她们手段比较温和。
这只是也许......更遑论,一旦沾上了这个行当,其实就没什么不一样的了!
“二爷,怎么了?”
佩凤见贾清面色不对,有些惴惴。她可听不出来那些孩童唱的歌谣有什么猫腻。
“没什么,你先回屋,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贾清如此说道,佩凤只得先回宁安堂了。
“爷,是不是那童谣有问题,要不要派人把散布的人抓起来?”
王顺凑上前来说道。他自然不是听懂了什么,只是他人机灵,结合前后,猜也猜到贾清的不悦来自何处。
“不必!”贾清道:“你去把赖升叫到外书房,就说我有事和他商议。”
贾清是一个遇到问题就会想办法解决的人,既然有人给他点出了问题,不管对方用意何在,自己只要把问题消弭也就无碍了。
吩咐王顺叫人之后,他也就往书房而去。怎奈还未进入书房,就被一道嚅嚅的声音叫住。
“叔叔~~”
回头一看,不是秦可卿又是何人。
“妾身给叔叔请安。”
秦可卿带着她的两个随身丫鬟近前,屈膝行礼,然后抬起头问道:“叔叔真是忙呢,妾身有事相求,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叔叔,人家腿都走酸了呢。”
贾清抽抽嘴角,道:“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
秦可卿面色一喜,对宝珠瑞珠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是......”二人低声回道。书房内外皆有侍立的丫鬟和小厮,倒不虞两人会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及到如今,就连懵懂的宝珠也隐约感觉到自家奶奶与二爷之间的不寻常。
进了书房之后,贾清不给秦可卿开口的时间,率先道:“你要说的事我知道了,反正天也将晚了,你去把他叫起来就是。”
他知道秦可卿肯定是为秦钟求情而来。
秦可卿愣了一下,不意此次贾清竟如此好说话。她先前听人说秦钟被贾清罚跪在大门口,还担心贾清真的恶了秦钟,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不过呢,既然确定贾清对秦钟无甚厌恶,她倒是不急着走了。事实上,她此行虽然主要是为了替秦钟求情,但这又何尝不是她光明正大的来找贾清的理由呢?
女人,不比男人需要忙事业。有时间,她们最想的当然是待在心上人的身边了。
因此,在丫鬟奉好茶出去之后,她就转到贾清的太师椅后,自然而然的为其拿捏起肩来,口中轻声道:“多谢叔叔,可卿也知道钟儿不成器,以后还请叔叔多多教导才是......”
教导一词,秦可卿说的毫不违和。说起来,秦钟可比他还大一点呢,可见不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辈儿大一级也要压死人啊。
“嗯,我知道,可卿放心,就算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会照看他的。”
贾清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了。这里毕竟是外院,不如内里周密。
秦可卿顺从的坐到一边,刚想找点什么说说,就听贾清道:“进园子的人选齐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齐了呢。我听叔叔的吩咐,给四姑姑她们安排的婆子全部要选老实本分的,丫头子也是,如今各主子小姐们身边的人已大致妥当,就是那些伺候没人住的地儿的以及各院里洒扫浆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