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都答应了,当将军的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凝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叶,笑眯眯地说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安心了。”
“啪”的一声,屋内的炭火轻炸开了火花,左凛望着坐在下位上的靳凝兮,见她一身软化青丝覆在身侧,素颜也是美艳的,干干净净宛若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正笑吟吟的看着旁处,一点儿都没有蓄意挑刺的意思。换句话来说,她兴许就是为了苏月心讨几篓银炭来的
但是再看她挑起的红唇,总觉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左凛微微沉了面色,反正也不差这几篓银炭,可是底下的玉叶就有些不乐意了,小白眼儿明里暗里得翻了好几个,凝兮看了忍不住想嘲笑一番,可是身旁的人总是能比她前一步的上前嘲讽。
这静候在侧的戾公公就像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似得。媚眼儿斜着扫了底下的人一眼,阴阳怪气的掏出香帕掩唇道:
“左将军,您这屋子里头灰尘好像很大。”
左凛一愣,没有明白戾公公的意思。
“什么灰很大?”
他这屋子天天命人打扫,自然是稍有灰尘的,戾公公抿唇微笑,眼波流转间自是妩媚,娇滴滴的说
“呀,那咱家来着一会儿功夫,眼前这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眼睛里头进了灰尘似得,眼皮子一个劲的往上翻。”
凝兮听了忍不住就抬头看了戾公公一眼,也不吝啬送一个赞赏的眼神。虽然对这个戾公公还有一点儿敌意,不过眼前这一遭,倒也算是加了分。
被点到名的玉枝一惊,她不就是只是趁着靳凝兮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儿么?这戾公公的眼睛怎么就这么毒,本来就在屋中如锋芒在被,这会子倒是被她们的目光刺的浑身都不舒服了。
索性,她皱眉垂着脖子,一句话都不说了。
凝兮见玉叶也不知道认错,就知道这丫鬟就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不懂得低调也没有脑子,她本来还是想着放过她们一码的,但是今日,说不准就能有好的收获。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信念,凝兮眼珠儿转了转,纤细的手指捏上了素白的衣角,轻轻摩挲着。
“怎么不说话?”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玉叶,打趣儿道“是灰尘太大,还是本宫的鞋子,入不了你的眼?”
玉叶一噎,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本是跪着的,自然也只能看靳凝兮的脚尖,这人这么说,不就是来侮辱自己的?
贝齿一咬,玉叶没出息的红了眼睛,却还是依旧不肯张口道歉。
瞧瞧,这是多么倔强的脊梁骨儿啊,多能惹事儿的自尊心啊,凝兮心里头冷笑,抬头望着左凛,眸中多了点儿意味不明的意味:
“左将军当真是驰骋沙场的,这府里头的丫鬟都这么有脾气。本宫也不好说什么了,左将军就让你的丫环起来吧,跪在本宫面前,怪折寿的。一开始这丫头就瞧不起本宫,本宫自然也是不能多欺负人家的,免得人家在我背后戳脊梁骨。”
“哦?”
左凛脸色一沉,没回答,倒是戾公公阴森森的刮了底下的玉叶一眼,接了凝兮的话茬,纤长的指尖绕着自己小帕子,沉声问
“那奴才就想知道了,这是谁的奴才,竟然还能这么大胆,敢能戳咱家主子的脊梁骨。”
戾公公是谁,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话音刚落地骇人的气势顷刻间就散了出来,底下的玉叶身子微颤,惶恐的抬头看了眼顶上的人,就连凝兮都捎带着错愕的看了他一眼。
她起初还以为这个戾公公左不过就是看不顺眼旁人对她态度不好,却没想到这个戾公公与苏滟歌的感情会这么深厚,明摆着要得罪左凛的事儿,他却还是能站在自己身边帮衬着自己一把。
想着,凝兮就忍不住又多看了戾公公几眼。
这公公对自己这么好,难不成是他对苏滟歌的慈父情怀的在作祟?
“玉叶,你可知罪?”都已经被人点到这儿,他再不说话就当真没有威严了。
左凛的脸色很难看,自然是有些不悦,这个明显是他们这面的戾公公竟然也敢公开打了他的脸了,但是再生气,左凛也得受着,因为戾公公又岂是好惹的人?先皇与当今圣上都要让他三分,他自然也不会让他的官路上太吃苦。
想法辗转片刻,左凛的怒火直接放在了玉叶的头顶。
“本将军倒还真不知道白毓竟然交给了你这样的规矩,你去管家哪里领罚吧。以及半年的月奉。”
玉叶一听,脸色顿时煞白,也没有所谓的自尊心了,诚惶诚恐的转身跪到了左凛面前,哭着求嚎道:
“左将军饶命,左将军饶命啊?”
左凛黑着脸,这事儿完全没有回转之地,说到底就是这丫头不争气,上不来台面的货色,来这里让旁人打了他的脸,这样左右一掂量更生气了,决绝道
”不用再说了,若是再说,本将军罚你打一百大板。“
凝兮想笑,却严肃的掩住了,抬头看了戾公公一眼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门口有一个扫地的丫头叫美景,你且叫她过来,本宫有点儿想喝她泡的茶了。”
戾公公一听眸子里顿时晶晶亮亮的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头得气氛正凝重,那罪魁祸首之一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他眼前出去了,左凛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点儿,沉声问向靳凝兮。
“戾公公这是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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