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会试,不少外地考生已然纷纷抵达京城。
一时间,京城不少客栈、酒楼、青楼的生意开始火爆起来。
陌子鸣与朱孝廉连续找了五家客栈,要么环境不满意,要么没有上房。
如若只住一晚两晚的倒也凑合了,但这一住差不多一个月,自然想要住的舒服一点。
来到第六家客栈时,恰好有人退房,刚好空出两间上房来。
而且这家客栈乃是园林式风格,前后三进,环境相当不错。
陌子鸣与朱孝廉一人一间上房,后夏则居于后院的一间普通客房。
收拾妥当,距离饭点尚早,陌子鸣便与朱孝廉一起坐到院中品茗聊天。
刚聊了一会,一个身着灰白衣衫的书生走了过来,拱手揖了一礼道:“想必二位兄台也是进京应试的吧?”
朱孝廉侧过头打量了对方一眼,随之含笑点头:“对!”
闻言,书生再次拱了拱手,主动介绍道:“小弟方乐平,姑苏人氏,就住在二位隔壁。”
“原来是方兄,快请坐……伙计,拿茶杯来。”
朱孝廉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并冲着伙计吩咐。
待到方乐平坐下之后,朱孝廉主动介绍道:“小弟朱孝廉,徽州人,这位是陌兄,钱塘人,想必方兄应该能猜到是谁。”
“呃?”方乐平愣片刻,随之似有些激动道:“难不成是大名鼎鼎的陌解元?”
陌子鸣笑了笑:“不过虚名罢了……”
闻言,方乐平惊喜地站起身来,冲着陌子鸣连连拱手道:“方某久闻陌兄大名,苦于无缘得见。
没曾想竟在此间偶遇,实乃方某之幸。”
陌子鸣微笑着摆手:“方兄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一番交谈之后,三人还算聊的比较投缘。
差不多聊了一个多时辰,方乐平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由道:“二位兄台刚到京城,想必还没去秦淮河畔转过吧?”
朱孝廉笑道:“我与陌兄今日刚刚安顿下来,自然没时间去。”
秦淮河,那可是天下闻名。
倒不是说那里的风景有多奇秀,主要是秦淮河畔丽人多,曾涌现过不少名动天下的名姬,也曾留下了不少奇女子的传说也或才子佳人的美谈。
既然来到了京城,陌子鸣与朱孝廉自然也想去见识一番。
“哈,那正好,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由方某作东,请二位兄台一起去喝上几杯如何?”
“这……”
朱孝廉不由瞟向陌子鸣。
陌子鸣笑道:“哪能让方兄破费?还是由我来请。”
“不不不,这是由方某提议的,哪能让陌兄请客?”
彼此推辞了一番,方乐平坚持由他请客,陌子鸣也懒的再推辞,大不了下次回请便是。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客栈,找了辆马车来到秦淮河畔。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河畔的灯火,河中的画舫,以及水中的倒影交相辉映,显得分外迷离。
夜风徐徐,迎面拂来了丝丝河水的凉意,以及淡淡的脂粉香。
在方乐平的带领下,三人一起来到了位于河畔中段的十二坊。
根据方乐平的介绍,十二坊乃是当下里秦淮河畔乃至于整个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
其占地大约四五十亩,另外还有一艘三层的高大画舫,以及十余艘小画舫。
十二坊名字的由来,源于该坊一直以来的规矩。
每年金秋时节,十二坊皆会进行一次花魁选拔,名额计十二名,选中者称之为十二金钗。
想要成为十二钗可不容易,容貌、身段、气质、才艺缺一不可。
“这十二钗也是要排名的,目前排名第一的乃是柳师师,她已经连续三年独占花魁,地位无人能撼……”
要说起这柳师师,完全称得上是一代名姬,陌子鸣与朱孝廉早就听闻过其名。
据说此女才貌双绝,能舞善舞,且擅长填词、抚琴,只是有幸一睹芳容者并不多,毕竟身价摆在那里。
十二金钗身价最低的都是三百两银子起步,柳师师作为十二金钗之首,身价可想而知。
而且,十二金钗的定位皆为歌姬、舞姬,也就是说只卖艺,不卖身。
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达官贵人,公子王孙不惜花费重金一近芳泽。
这便是十二坊的聪明之处,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而且无形中还让一帮权贵子弟形成了一股炫耀与攀比之风。
“三位公子,里边请!”
陌子鸣三人一到,便有人热情地上前相迎。
进去之后,陌子鸣不经意皱了皱眉,四下里打量着……
因为他惊讶地发现,这十二坊竟然经高人布置过,除了风水的因素之外,还暗藏玄机。
看来,这十二坊幕后的主子怕是不简单。
有了这样的念头,酒喝到一半时陌子鸣借口说透透气溜了出来,随之隐藏身形暗查整个十二坊的布局。
经过东侧一处小院外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婉转低沉的琴音。
听起来,似乎有些伤感与悲凉。
看这院子的布局,应该就是十二金钗所居的小院。
陌子鸣在外顿了片刻,最终身形一闪进入院内。
此院分前后两进,虽不算大,但布局合理,小桥流水、楼台亭阁、竹林小径,显得分外雅致。
院中有几个丫环在外候着,另外还有两个高大魁梧,家丁装束的男子站在阁楼下,眼神不时瞟向四周,看样子身手不弱。
琴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