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余锦江不由大吃一惊。
太监一般是不会离开京城的,除非是一些身份特殊者。
重要的是,余锦江已经收到密报,获知曹少钦一行人已经驻扎在数十里开外的驿站。
那么,下面坐着的太监是谁?身份就不难猜了。
“没错,那个老家伙是东厂的大档头,另一个是二档头……”
“不对吧?他们应该认识周淮安,为何不动手抓人?”
“你再仔细看看那个人……”
金镶玉抬手指向风里刀。
“嗯?又一个小白脸?”
“呸!你个王八蛋就知道酸。那个人来头更大,是御马监的大太监雨化田。”
“什么?雨……”
震惊之下,余锦江不由失声惊呼。
好在及时回过神来,赶紧压低声音:“雨公公?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弄错?老娘暗中偷看偷听,亲眼看到东厂的两个档头前往房中拜访雨化田,态度恭恭敬敬的。
没说几句话,雨化田便抬手让他二人滚,二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离开了。”
余锦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咝~这么说,那就真的是他了……”
“废话,如果不是他,东厂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周淮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喝酒?”
“有道理……不过,雨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镶玉撇了撇嘴道:“枉你还是朝廷的大官,这都不懂?
一山不容二虎,雨化田多半抓到了姓曹的把柄,这次说不准就是专程来对付他的。”
听到这番话,余锦江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他心里很清楚,周淮安并非朝廷钦犯,而是东厂发出的通缉令。
那么,雨化田很可能就是利用这一点在反制东厂。
嗯,应该就是这样。
这样的混水还是不趟为妙。
于是当即道:“既如此,我得赶紧回去了,也免得被牵连其中。”
“猪脑子!你要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那你的前程可就彻底毁了。”
要说这余锦江的智商……的确也不怎么样,毕竟是个大老粗,领兵打仗还凑合,论计谋什么的可就差远了。
“以老娘看来,这是你一个绝佳的机会。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俗话讲,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这次,曹少钦可是带了不少人马过来,而雨化田带的人估计不多。
在这样的时机如若你肯帮他一把……”
没等金镶玉讲完,余锦江便吓得一脸青白,连连摆手:“不可,那样的话东厂还不得整死我?”
“罢了,难怪这么多年你一直升迁不上去。
你以为你置身事外就能完事大吉?届时,雨化田多半也要找你。
你要是不帮他,不一样将他得罪?又岂能有好果子吃?”
“这……”
余锦江不由愣在当场,脑子一片混乱。
的确,东厂可以随意收拾他,难不成雨化田就收拾不了他?
回京后一句话,就能撸了他的千户一职,甚至是找个由头将他押进京问罪杀头也不是没可能。
“总之,这事你已经摊上了,想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
赌大还是赌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时,顾少棠突然走上楼来。
金镶玉假意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千户大人,我得下去招呼客人了。”
“嗯,一起下去。”
余锦江抬腿要走。
在与顾少棠擦身而过时,顾少棠却轻声道:“你就是玉门关的千户?”
“你是……”
“借一步说话。”
顾少棠酷酷说了一句,背着双手往走廊里走。
余锦江犹豫了一会,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因为,他之前看到顾少棠与“雨公公”坐在一桌,想必是雨公公手下。
真他娘倒霉,早知客栈里有几尊大神在,就不该来的。
这下好了,活该沾一鼻子的灰。
走到尽头,顾少棠停了下来,并观察了一下四周,随之从身上摸出一张驾贴……
这张驾贴其实是伪造的。
昨晚溜进贾廷房中的人影,其目的就是偷走其驾贴。
龙门客栈人才济济,有了驾贴的样本,再加上周淮安的描述,便连夜伪造了一张。
随后又将贾廷的驾贴还了回去。
余锦江不过就是个边关将领,哪里能识别出来真假?
一见驾贴不由惊得退了一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属下余锦江,见过大人。”
“这是雨公公的驾贴。”
果然如此。
余锦江不由暗叹了一声。
麻烦果然找上门来了。
“不知雨公公有何吩咐?”
“雨公公说,让你一会假意离开,然后去马廊后面候着,他有要事与你商谈。
记着,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尤其是东厂那伙人。”
“是,属下一定谨遵雨公公的吩咐。”
论官品,余锦江为五品千户,而掌印大太监一般为四品,官阶只高了一品。
但,太监是一类特殊的人。
像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御前太监这一类,哪怕无品,也没几个官员敢轻易招惹。
毕竟这些个太监是最接近天子的人。
你要给得罪了,这些个家伙跑到皇帝面前谗言几句……后果可就难料了。
……
另一边,金镶玉下楼之后借故溜到厨房,与幕后始作俑者陌子鸣嘀嘀咕咕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