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春半步崩!”
“砰!砰!砰!”
这个连挥三拳的少年,望着足有成人腰粗的树上,已经被他穿透的大洞,终于舒了口气,转头问道:“师傅,我合格了么?”
身旁的那个老头子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摸了摸那个被打穿的树洞,哈哈地笑道:“好徒儿!好徒儿!不愧是风先生的长孙,果然不凡,不过短短五年,‘咏春半步崩’就已然大成了。”
少年只是微微露出了笑容,可是原本就很小的眼睛,便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习惯的摸了摸耳垂说道:“堂堂王三炮的徒儿,当然不能堕了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声!”
王三炮捋着胡子,有些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你师傅我,当年江湖人称……”
少年笑嘻嘻的打断道:“‘半步崩拳王三炮,打人不用第四招’嘛,这个名号可不好听,亏你还总拿出来显摆,我以后可不要叫‘风三炮’,这也太难听了!”
王三炮尴尬地咳了两声,捋胡子的速度更快了,略微有些羞怒地说道:“哪里难听了?当年江湖上的朋友对我可是……”
风萧萧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又打断道:“人人尊敬,个个敬仰嘛,那你为什么又有一个‘望风而逃’的外号?”
王三炮手一紧,捻断了自己的几根胡子,恼羞成怒的瞪着眼说道:“是……当年我是打不过他,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望风而逃’吧,你可别忘了,如今可是我在教你,风先生有这个能耐吗?”
风萧萧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师傅是现在硕果仅存的外家高手,炼体之法已经炉火纯青,除了我爷爷,谁都接不住你三招。”
王三炮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已经断掉的胡子,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之中,这才说道:“哼!你去让他再和我赌斗一场,他要是还能接我三招,我就将姓倒过来写。”
他下巴微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竟没有丝毫的脸红。
风萧萧在心中暗骂师傅无耻之极,明明胜券在握,却依然滑不留手。他姓王,倒过来写,还是个“王”字,会有人和他打这个赌吗?
于是故意嘲笑道:“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所有内家高手的内力都已散失殆尽,如何还是你的对手,你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嘛!”
王三炮“嘿嘿”地笑了两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道:“那是老天爷都再帮我,风先生压了我半辈子,如今却要将他的长孙交给我来传授,哈哈,真是爽快至极。”
风萧萧一直都有些疑惑,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既然对我爷爷如此不满,为何还一口一个‘风先生’的叫着?”
王三炮立刻将脸沉了下去,不满的捏了捏拳头,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拳法已经大成,已经可以出师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唉……我年轻之时,犯下了大错,害的宗门墙毁,数百年的传承,硬是断送在了我的手中……”,他低着头,死死的攥紧了拳头,重重的锤到了方才那棵树上。“砰”的一声,大树当即折断,直直飞出五六米之远,落到地上,扬起了一阵叶雨。
风萧萧也有些后悔,看来这段经历是师傅极力想忘却的,如今却让他重新忆起。
待树叶全都缓缓落地,王三炮仰起头,闭起了双目,流下两行清泪。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说道:“详细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往事不堪回首,风先生虽然欺压了我半辈子,但也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风萧萧没想到,一向厚颜无耻的师傅,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师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以痛改前非,想必宗门前辈在九泉之下,定不会再怪罪与你了。”
王三炮摇了摇头,抹了抹眼泪,缓缓说道:“我是宗门的罪人,绝不敢奢望宗门列祖列宗的原谅。如今你拳法大成,已不下于我壮年时的功力。希望有一日,你能重建宗门,或许能稍微减轻一些我当年的罪过。”
风萧萧轻声问道:“不知宗门是何名号?”
王三炮满脸羞愧之色,垂头良久,才开口说道:“华山派!”
风萧萧“啊”了半天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叫道:“华山派?我没听错吧?是华山派么?”
王三炮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也不眨,里面满是期待。
风萧萧却冷静了下来,略作思索,疑问道:“我记得华山派不是使剑的么?我练的可一直都是拳法。”
王三炮叹了口气,缓缓讲述了起来。
华山派自北宋末年由郝大通先祖建立以来,一直兴盛不衰,可惜自从清朝便开始没落,又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很多绝学武功渐渐失传。
当时,天下纷乱,军阀割据,战火逐渐烧向华山,为避免覆灭的命运,华山派忍痛遣散精英弟子,让他们带着剩余的门派典籍,四方散去,希望他们各自留下传人。以期日后太平盛世,能够重建宗门,再续传承。
可是练武之人大都血气方刚、侠肝义胆,眼见中华战乱频繁,国人苦不堪言,怎肯偷生于世,苟延残喘。几乎全部都领着再传弟子,义无反顾投身革命。
但在当时,已经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快速的消散,所能修出的内力稀薄的可怜,内功几近无用,又怎能对抗火器。所以大多数的华山派弟子,都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尽撒在了战乱的中华。
战乱稍平,华山派弟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