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珠姐儿还没多大反应,李二却是勃然大怒。
“送他进斥侯营!”他放声大吼。
苏染都吓了一大跳。
“是!”壮哥儿闻言却是大喜,赶紧就对外头的人吩咐,叫他们把这个人给送去斥侯营了。
可人走了,李二的火气依然没消,他反而更生气了。
看着他气哼哼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面都快被他给磨掉一层皮去,苏染都看不下去了。
“你至于吗?这个孩子看起来……嗯,其实也还可以。珠姐儿既然能看上他,那他身上就必然有能吸引珠姐儿的特质,你自己的亲闺女你还不知道?她是那么傻乎乎的看到一个男人就会被骗走的孩子吗?”
李二依然沉着脸不说话。
苏染低叹口气。“再说了,你送人进军营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让他进斥候营?你该知道,斥侯是所有军种里最苦最累、也是危险性最高的了。一般挑选斥侯,都是从其他营帐里层层选拔,挑选出最适合的人来担当。可是这个人你连试都没试过他的本事,怎么就把人给送过去了?你这不是平白的叫他去送死吗?”
“我就是想让他去死!”李二咬牙切齿的低吼,“敢勾引我的女儿,我没活活打死他就不错了!”
苏染无奈。“好像,是珠姐儿先瞧上他的吧?”
“你难道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吗?他分明也早对珠姐儿图谋不轨了!”李二怒喝。
好吧,你女儿瞧上别人那是别人的荣幸。可如果他敢暗搓搓的私底下对你的女儿起了心思,那他就罪无可赦!
不过,那也是可怜这个孩子,他怎么就挑在了晓姐儿刚刚出嫁的时候出现、刚才还又喊出那么一句话?这可不就是往李二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哪个做父亲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前后脚的离开自己身边?
只是刘家是李家的世交,刘进也已经亲自上门来受过李二的拳脚了,李二肚子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对他发不出去,那就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发作在这个少年人身上了。
苏染低叹口气,她连忙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啊?孩子们自有他们自己的造化。你不也说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是儿孙,可不包括女儿!李二心说。
不过有苏染在身边柔声安抚着,他的火气还是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
“其实送他进斥侯营,我也是有我的考量。”松了口气,他低声对苏染交代,“珠姐儿什么性子你知道的,这世上就没几个男人能入她的眼。现在这个人虽然在本事上能和她势均力敌,可在战场上做不出成绩来,那也是白搭。可他年纪不小了,珠姐儿再过几年肯定要成婚。这几年时间,他要实现突飞猛进,那就只能走捷径。而想要走捷径,那就必须承受相应的风险!”
说到这里,他又低哼了声。“至于在走捷径的时候,他一脚踏空摔进悬崖里头去了,那也是他的命。”
原来啊原来,即便在怒极的时候,他脑子里还是考虑了这么多的。他的这个决定也不是随随便便做下的。
苏染放心了。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轻声说。
李二冷哼。“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在军中杀出来一条血路吧!我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毛头小子说想娶走就能娶走的!”
说白了,他心里对这个人还是存着几分恨意。
苏染又不禁扑哧一笑,连忙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啊!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也正好一起看看他的表现。”
“是该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李二闷声闷气的说。
自从孩子们长大后,苏染就发现这时间过得飞快。
三个儿女陆续成亲生子,一转眼距离黄氏过世就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转年,全哥儿安哥儿出了孝期,兄弟了才摘掉身上的麻布,双双到了京城,先到吏部挂名,然后等待朝廷的安排。
其实细算起来,三年孝期也就二十七个月。但全哥儿兄弟俩愣是守了足足三年才出来。
皇帝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兄弟俩刚回来,他就将京城外东路的十万人马交给安哥儿去统领。虽然这个官位距离皇帝远了不少,可是京东路十万人马的统辖权在手,这是实打实的权利,安哥儿升官了!
全哥儿也如愿被安排进了中枢,现在就在户部供职。即便现在他的官位还不太高,但既然入了六部,这对于做了近十年地方官的他来说就是一大进步。再加上他在地方上的卓越成绩,只要他接下来好好干,继续往上爬不是问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兄弟俩这是刚回到京城就被皇帝委以重任。三年的分别,不仅没有削弱他们的存在感,反而让归来的他们在朝中的分量更重了!
在朝廷里厮混的人都是人精。一旦发现如此,立马他们就又主动找上门去和安哥儿他们交好。而这个时候,交好的最佳手段就无外乎联姻了。
安哥儿家的立哥儿正好十六岁了。回到京城,洛氏给他寻觅一番,定下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然后下小定、纳彩问吉请期,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立哥儿要娶的是京城裴家的闺秀,这婚礼自然也是在京城举办。
全哥儿早早的就叫人把消息送了过来,苏染到了时候也就准备妥当,带着小孙女兰姐儿往京城去了。
距离她上次去京城,时间都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