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走好!”
“爹,娘,你们走好!”
“二叔二婶,你们走好!”
“三叔三婶,你们走好!”
挨个墓穴叫过去,到最后,李二的眼眶又湿了。
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又是当着这么多将士以及宾客的面,他忍住了。
苏染也强忍着泪水,跟着他一路跪了过去。
眼看着一幅幅棺椁被送入墓穴,然后封土掩埋、堆成小小的坟包,一方墓碑立在坟前,也就意味着这些人的一生终于盖棺定论了。苏染在难过之余,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件事解决了,关于西北的过去已经了结。接下来,就该迎来他们的时代了!
老镇西王等人下葬后,李二又在老镇西王以及镇国公夫妻坟前跪了许久,才被人给扶起来,拖回王府里去了。
各地官员以及将领们过来吊唁观礼,已经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等老镇西王等人的尸骨下葬后,大家也就纷纷告辞。
李二带着壮哥儿变哥儿一起送他们出门。
等到黄昏时分,人就已经走了大半了,王府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小王爷。”此时,却又听到那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传来。
李二回头,就见伍福来在袁先生的搀扶下正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他连忙迎上去:“伍将军,你可还有话要和本王说?”
伍福来连连点头,就从袖管里摸出一块兵符递给他:“这是属下分管的三路军的调遣令牌。属下老了,已经带不动兵了,这兵符就还给王爷您吧!以王爷您的聪明才智,您肯定能叫他们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李二眉头微皱。“伍将军你这可是在请辞?”
“哪里哪里!”伍福来赶紧摆手,“在王爷您在西北站稳脚跟之前,属下都不会离开。属下好容易等到您回来了,又怎会就这么走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亲眼看到李二在西北站稳了,让所有将士们都臣服于他,然后他就会告老还乡了。
不过,他们可不可以将之理解为另一种意思——我老头子就在这里看着,看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人都给教训得服服帖帖的!
李二眼神不变,他爽快的收了兵符。“伍将军你的心意本王明白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三路军这些年都是你在带,你对他们最了解了。在离开之前,还望你能推举出一个人来,让他来接替管理他们。”
“嗨,属下老了,这辈子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运气好才混到现在安然退居二线,其实于军务方面,属下懂得太少太少。军营里这么多青年才俊,王爷您肯定心里都已经有数了,就不用属下再说什么了。”伍福来连忙摇头。
不过顿一顿,他又说。“但既然王爷您都这么说了,属下少不得要回去打听打听,选几个合适的人选推举给您。”
“好,又劳烦您老人家了。”李二低声说着,主动搀扶上他的胳膊送他出门。
伍福来受宠若惊,嘴上连叫不要,但还是被李二给送了出去。
再将其他人送出去,天色就已经晚了下来。
李二回到后院,他早已经累得要瘫下了。
苏染也好不到哪里,她早已经瘫在床上了。
见李二来了,她往里头挪了挪,给他让出来一点位置,李二也就过来躺下了。
夫妻俩并肩躺着喘了口气,李二就把兵符拿出来给她看了。苏染抓着兵符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这是真兵符吗?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把兵符给你了?”
“兵符当然是真的。但为什么给的这么爽快,这里头当然有猫腻在。”李二沉声说,“但我也不怕他。他敢把东西给我,我就敢收下。以后,他也别想再收回去了!”
这德行,跟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似的!
苏染喷笑,她慢慢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这些日子,我算是见识了西北妇人的粗犷大气了。看来,以后我也得改变言行方式才行。”
“不着急,你慢慢来。这里的许多官家夫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李二慢声说。
“我知道,可是早点改变总是好的。你没看到吗,花姐儿她都变了多少了!”苏染笑着说,“对了,我和你说,我发现这次过来的那些贵妇人里头,好多人看到花姐儿的眼神都怕怕的哩!我悄悄一打听,才知道已经好多人都在她手头吃过亏了!就比如天水知府刘玄的夫人,她竟然明里暗里的嘲笑花姐儿不检点,这样的身份也敢嫁给袁先生,简直是玷污了他。她当场就撒泼,竟然把刘夫人的脸都给抓破了!刘夫人脸丢大了,这次过来吊唁的时候都没感和花姐儿打照面,可想而知她当时下手有多狠!还有庄参将的妇人……”
咚咚咚,咚咚咚!
好容易夫妻俩再一起说几句话,没想到外头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传来。
“王爷,外头突然来了急报,关外的大食人趁着今日王爷您给老王爷他们下葬的机会,大举进攻我边关,现在攻势正猛!”
李二立即坐起身,苏染也起来了。
“怎么这么巧?”她低声问,“咱们刚给爷爷他们下葬,伍福来也才把兵符交还回来……”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退敌。”李二长臂一伸,抓过衣裳三下两下套在身上。苏染也拿了帽子给他戴上。
李二再提上短刀跨在腰间,就大步朝外走去。
前脚跨过门槛,后脚正要跟着跨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