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伙匪徒被迅速剿灭、岳元正的族人也被杀死后的第二天,更多的消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荣王被皇帝扣在皇宫,生死不知!”
“岳氏一族忠心为国,一心想要匡扶正统,结果却遭皇帝猜忌,竟将他们全都给杀了!”
……
慢慢的,那消息的味道就传的变了味道。
“皇帝残暴,不是明君!”
“他残害忠良,当初的建业太子就是被他给害死的!现在他甚至还连建业太子唯一的血脉荣王都不肯放过!”
“对了,曾经的镇西王一家就是被他给害的!”
……
诸如此类的叫喊声不绝于耳,有关可怜的荣王以及忠君爱国的岳氏一族,以及镇西王一家的悲惨故事也迅速被人改良加强过后,火速往其他地方传扬出去。
紧接着,各地都有小股人马揭竿而起,全都是打着营救荣王、匡扶正统的旗号。
“杀,杀,杀!把他们全都给朕抓起来,杀了!”
皇帝得知消息,他气得在乾清宫大叫大跳,一天之内下了几十道圣旨,分派人马前往各处剿匪。
“皇上,不可啊!”兵部尚书急得下跪大叫,“外面看似闹得沸沸扬扬,其实并非什么大事。您只需要给当地官员去一道圣旨,叫他们剿匪就够了。这点小事,又何必动用京城四周的兵力?”
“地方官要是有用,那又何至于叫谣言传成这样?还有那些匪徒,他们着实可恶!朕现在不想就那么杀了他们,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朕要把他们活捉,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以震慑天下!”皇帝怒吼。
“可是皇上,这样四处剿匪,无论对人力还是钱粮都是极大的消耗,这于国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兵部尚书继续苦劝。
“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皇帝忍无可忍的大吼。
兵部尚书连忙伏地。
皇帝一甩袖子。“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些年,朕勤政爱民,带领百姓休养生息,国库充盈。难道国库中那么多的钱粮还不够去剿灭那么几只宵小吗?朕这次就是要让大军出动,用铁蹄碾碎他们那可笑的yù_wàng,叫他们好好看看,和国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他已经被刺激得快疯了,如今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尽快将那些匪徒镇压下去,将传遍各处的流言蜚语给扑灭。他想要速战速决,那么派出手头最精锐的不对就是最好的手段。
兵部尚书自知劝说无用,只能照着他的吩咐做了。
于是,囤积在京城四周的兵马迅速朝全国各地四散开去。
“他简直是疯了!”
李二回到家里,他少不了又低骂了一通。
“现如今,京城四周的防备力量已经被减去三成了,各地的粮草也一直大量消耗中。可是皇帝却还没有停手的打算,他这是要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好留下这么一座空城任人攻打吗?”
苏染看着那张被他用朱砂圈出来的舆图,她的眉头也皱得死紧。
“皇帝再生气,他也不至于完全失了理智,他不会把人手全都放出去。”她轻声说。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李二摆手,“只是现在人手已经放出去三成了,他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这情况就已经很紧急了!他分明也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那你就上书,告诉他问题啊!”苏染说。
“我上书有什么用?他根本都不看了!”说起这个,李二更生气了。
苏染也不由的抿唇。
说起来,那群人还真是小心眼得很。一面打着救助荣王、匡扶正统的旗号,一面又还在四处宣扬岳元正一家的忠诚、冤屈,一面却还把曾经镇西王府的事情也给牵扯了进来。皇帝本来就猜忌心重,现在听到这些故事,他少不了要觉得李二也和叛军有所来往。即便李二拿出证据证明自己行得正做得直,皇帝也不会再任用他了。所以,明明现在正是朝廷缺人手的时候,他却赋闲在家,什么正事都干不了。
刘七巧,她果然还是一个女人啊!
“好了,这还只是开始而已。照眼下这个情形下去,他越是拼命的想要速战速决,外面的那些星星之火就越是会越点越多。皇帝不蠢,他慢慢的就会知道他只是上当了。”现在,她只能这么劝他。
李二冷哼。“怕就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结果,一语成谶。
各处的叛军被剿灭了一处,然后又冒出来一处,竟然就跟地鼠似的,打掉一只又钻出来一只,皇帝越发的气急败坏,自然就要继续往外派人了。不知不觉,京城外的守军竟然都被他给派出去了一半!
而在这个时候,春闱终于到来了。
即便外头烽烟四起,但京城依然平静如初,多少皇亲贵胄依然歌舞升平,这三年一次的春闱自然也不能缺席。
到了春闱开场当日,全哥儿信心满满的入场,连考了五天后面色苍白的回到家里。
黄氏和洛欢连忙迎上去,就见他一脸笃定的冲他们笑着:“没问题。”
等到放榜当日,镇西王府的人赶去看榜,就发现全哥儿的名字赫然位列第二榜第六十七名。
这个名次不算太好,但也不差了。
也就是说,他真的中了!
他们苏家终于出进士了!
知道名次后,苏染立即叫人在王府门口放了一大串鞭炮,还散了三笸箩的铜钱。黄氏和洛欢婆媳俩更是欢喜得直抹眼泪。
静仪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