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她这样识相,很是满意,不再多说话,稍微一点头,芍药就退了回来站在她身边。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陈氏也不多做耽搁,起身回鹤寿堂。
春娇跟着红梅去拿银子,拿完就想走。
何家贤本来有心要调教一下何长谨,好好待他几天的。想到然然受得苦楚,一时也不敢再留,叫她把孩子带回去。
春娇先是笑着:“哎呀,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才有感情,说起来,他们两个又是至亲……”
何家贤也不跟她点破,只坚持道:“倒不是我不留弟弟玩耍。这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家里一团乱糟,许多事情要办。不可能时时看着孩子。可若是下次再有那丫鬟不知道轻重打了弟弟,那可就……”
春娇见她态度坚决,也很是心疼怕何长谨再被打,只得接了孩子:“那二姑奶奶把给他收着的东西也一并给我吧。”
“什么东西?”何家贤愕然疑惑。
春娇皱着眉头:“不是吧?二姑奶奶连小孩子的东西也要私吞?”
“你倒是说什么东西?”何家贤也怒了。
“这段时间来往的客人给小少爷的见面礼呀。”春娇理所当然。
“哪有什么来往的客人,我这汀兰院冷清着呢。”何家贤哑然失笑。她是记得春娇当时流露出这点意思,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加上确实没有什么客人来往。
春娇一听脸气得通红:“方家这么大家业,来往的都是身价不凡的宾客。你作为当家主母,怎么能不带少爷出去见客?还是说,你生怕咱们何家沾了你的光,得点儿油水,故意把少爷藏起来不让人看见?你……你好狠的心!”
春娇说完恨恨一跺脚,抱着孩子走了。
这种事情,她没有人证物证,很难要得回来,真是白吃了这个闷亏。
还以为何家贤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呢,没想到这点小钱都贪。
何家贤回到花厅,发觉那些掌柜的们都走光了,一个不剩,忙叫了采买管事来说话。
采买管事犹豫着:“路上碰到夫人,夫人说那些货物都不要了。奴婢是确定了又确定的。”
何家贤气得立时起身去鹤寿堂,芍药斜着眼:“二奶奶莫不是听岔了,或者是管事的听岔了?夫人只说您顾不上,可没说让他们走呀。是您平素对他们太苛刻了,他们跟咱们做生意没有油水可捞,谁还爱专程等着你,做那点子微末生意呀。”
何家贤瞧着她,又瞧了瞧封闭的鹤寿堂,知道此事是她不慎,没什么好说。
临了只能回汀兰院,数了三千两银子的定金出来,赔给公中。
红梅道:“以往掌柜的们都是上赶着跟咱们方家做生意,怎么如今一个个避之不及的?别说咱们赔定金了,就是以前,从来没跟咱们收过定金呀。”
何家贤一愣:“真有此事?”她当家才几个月,这也是头一次这么大手笔采买置办,根本不知道前面陈氏是怎么做的。
红梅认真想了一下,又把在外院干活的腊梅叫来,两个人合计了好一会儿,才对何家贤道:“奴婢确定。以前奴婢侍奉茶水时,从未听到定金之类的,反而倒是他们直接把样品送到府里,夫人选了,回去再把货物送来结银子。倒是夫人从未欠过他们才是。”
何家贤愈发恼怒,陈氏不仅处处掣肘,如今居然还联合掌柜的们专门给她使诈,心里一时气闷的很。
待回家去看徐氏时,却不见春娇,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便闻起来。
珊瑚撇撇嘴:“去铺子里头看着去了?”
“铺子?什么铺子?”何家贤纳闷。
珊瑚见她这种反应,倒是吃了一惊:“难道不是二姑奶奶您给的?”
“我手上哪里有铺子?”何家贤也是吃了一惊。
两个人一对,才发觉原是有一天春娇回来,说何家贤给了个铺子给何长谨,拿着铺契回来耀武扬威,便喜气洋洋去了。
何家贤想了想,这才发觉春娇的铺子,正是之前方老爷给方其瑞的那个小铺子,之前说好的进出的银子给汀兰院开销,后来汀兰院又入了公中,那铺子就被陈氏收回了。
何家贤一直觉得铺子是回归了方老爷手中,没想到是还在陈氏手中握着。
如今居然给了春娇!
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给的呢。
可是陈氏为什么要给铺子给春娇?她二人是何时搭上线的?
何家贤不解。
这面就带着红梅去了那小铺子里头。
春娇正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儿,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只顾着逗何长谨来回跑着的玩儿。不过是做些小本的成衣生意,如今还是冬天,买的人少。
掌柜的倒是认识何家贤,皱着眉头苦着脸:“二奶奶,您把铺子给了人,那是您的权力。回头年底我交银子便是。可如今她过来指手画脚,一会儿这衣服她不喜欢不许再进货,一会儿那衣裳她觉得好看要多进些,这还怎么做生意……”
春娇见是何家贤来了,笑逐颜开,前所未有的热情扑过来:“哎呦我的好二姑奶奶,您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呀。真是,快坐快坐……”又拉着何长谨:“快些叫姐姐,二姐。傻孩子,这是你二姐,认不认得呀?上次还在二姐家吃了好些糕饼呢……”
“铺契是谁给你的?”何家贤冷声一问,春娇所有的热情凝固在脸上,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你呀。”
“怎么是我?难不成我有分身术?亲手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