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婷叫了个小丫鬟带她去洗脸:“别说了,这不是我们做姑娘的该说的。再说了,给母亲做鞋袜是我的本分,只求平平安安,保全自己、保全你们就是。”说着却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委屈,独自坐在床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待芸香回来伺候之前,却又擦干净了重新使了脂粉遮盖了,不露一点儿痕迹。
何家贤送走了客人,急忙去净了面,又准备去书房,纹桃过来堵在门口:“二爷出去玩了,说是这两日不读书。”
何家贤顿时气结,昨儿个好容易得了个尚方宝剑,却只被允许去书房看了看,就被打发回来,还想着今日再接再厉,看看方其瑞到底读什么书,就已经被晾在一边,正主儿都不在了。
虽然生气,却又无法,只能表示知道生闷气。一通希望落了空,百无聊赖叫吉祥拿了荷包穗子穿着,方玉婷送的荷包是精心做的,她很是喜欢,上面的兰草栩栩如生。当然,她也喜欢方玉婷这个人。
又想到方才方玉烟说的话,心里一动,叫了吉祥过来,问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夫人的寿辰,我怎么不知道?”
吉祥也有些震惊:“这么大的事二奶奶居然不知道?”她捂着嘴满是惊讶,片刻后忙请罪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二奶奶知道,加上还有些日子,便没有提。”
何家贤见她满是愧疚,急忙道:“索性还来得及。”
吉祥却满脸沮丧:“只怕来不及了。”
她比着手指一一掰扯:“听说二小姐送的一架屏风,已经绣了一年了,去年就准备着。三小姐的是寿衣,也是绣了几个月的,五小姐一向不爱写字的,都花了小半年功夫写了一副百寿图……”
何家贤简直听懵了,同样是过生辰,就算是四十岁的整生,家中大宴宾客,这些贵重的礼也让她瞠目结舌——她本以为把压箱底的一套赤金翡翠缠丝镂空雕花镯子拿出来,就已经够体面了。
看来不仅要贵重,还要心意和时间,且不说她还想不到送什么,就算想到,十成的功夫也是要下的。
重重叹一口气,惹得吉祥又气又急:“二奶奶当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奴婢还以为,二奶奶进门后,听到的最大的事情就该是这个……”她顿一顿:“有时候看到二奶奶写字,还以为是在准备……”
那是写给方其瑞的文章……何家贤腹诽一声,却不好明言,笑着道:“你先去吧,把雪梨和纹桃叫来。”
吉祥来得晚不知道,胡妈妈的任务就是让她老实待着,自然不会说,那雪梨和纹桃是知情的,却没有人提点过她一句。
吉祥一愣,忙道:“二奶奶若是要问她们,奴婢觉得不妥。”
“夫人要过寿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二奶奶不知道才奇怪,连奴婢都觉得二奶奶是知情的,何况她们。且不说眼下无法证明她们是故意不说,就是真的不说,只要跟奴婢一样的说辞,二奶奶能奈何?”
何家贤何尝不知,纹桃知道不说就算了,可是雪梨她是信任的,她来了两三日雪梨就伺候着了,总归想问一问,才好落了心。
吉祥见她犹豫,索性跪下:“二奶奶若是真的气不平,奴婢倒是有个小法子一试……”
何家贤眼前一亮,忙叫她起来,就听她低声说了一个主意。
何家贤虽然心有不豫,到底也不愿意被身边之人故意蒙蔽,便点点头同意。
翌日一早,何家贤刚从陈氏那里回来,方玉静来访,何家贤还想这尊大神怎么地起这么个大早,壮实的身子倒是不客气已经一屁股坐下来,对着何家贤敲桌子:“二嫂,茶我就不喝了,怎么滴不上点心。”
何家贤想到昨天她贪吃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内心竟隐隐约约有些愉悦:“我还以为你惦记我,没想到你惦记的是那些点心,可真是伤了心了……”
方玉静没想到她也会和颜悦色打趣,一向清秀瘦削的脸颊竟因为这点子好心情焕发出些许光彩来,又不像几位姐姐那样浓妆艳抹,只微微施了淡妆,看起来竟然赏心悦目,面上也带了憨憨的笑容:“……哎呀……”
何家贤已经笑着让人去厨房传点心,在方玉静旁边坐下,笑眯眯的眼睛弯弯:“惦记点心二嫂也很开心的。”
方玉静从刚才的惭愧中回过神来,又恢复大喇喇的本性:“……那二嫂我今日过来的事情能不能替我保密?”
“嗯?”何家贤有些疑惑,方玉静已经开始咽口水:“就是不要跟别人说。”她抬头看看吉祥:“你也不许跟别人说。”
何家贤越发百思不得其解,纳闷起来,正待发问,那边吉祥冲她使眼色,何家贤便将满腹疑问都放在肚子里,只杂七杂八的拉家常,问她百寿图写的怎么样了之类。
方玉静闻言就又叹了一口气:“哎,都是三姐给我出的主意,净刁难我,我哪里会写字,写的丑死了,这半年都才写了二十个不到,眼看要到日子了,这几日真是愁苦……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她笑嘻嘻:“还好昨儿个二嫂这里点心好吃,还让碧玉帮我带了一些,我才没继续瘦下去……”
何家贤瞧着她称不上肥硕,却又壮实的身体,瞧着160左右的个儿,只怕有不低于120的体重,越发觉得有趣:“瘦点儿不好看嘛……”
“不好看。”方玉静敏捷的摇摇头:“三姐说我这样的大脸盘子,太瘦了会像个傻大头,看着更呆愣,更好欺负了,还是这样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