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的死,在南诏皇都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慕白和沈弑还是要在第二天的大清早离开储君府,踏上回归东墨的路途。
叶宸还是要起个大清早,去厨房剥削一大堆的点心一股脑儿地装在红木食盒里头在送行的时候将它递给慕白,让沈弑和慕白带着它回东墨去。
叶寒依然笑着穿上最衬他容颜的衣衫,出现在晨曦之下,用最温和的语气声线为慕白和沈弑送别,仿佛慕白和沈弑并不是离开南诏皇都,并不是离开南诏这个国度,只是出门逛街去买吃食儿一样。
叶宸看着自己身边男子脸上的那一抹笑意,突然觉得,自己日后有的熬。
她才不相信叶寒这么一个多疑的男子在得到手下回报之后不盘问她,那么叶寒保持沉默只能说明一件事儿,他不可能会放她离开南诏,他也容不下与过去的她有交情的人。
但是她还是要选择微笑,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在慕白和沈弑离开她的时候没有微笑,那么他们回归东墨的路上就会遇见更多的苦难。
慕白笑着和叶宸说了声告辞,叶宸笑着目送他离去。
这一场送别,便就此落下了帷幕。
只是不论是叶宸还是叶寒,心底滋味儿都是百般陈杂。
叶寒见叶宸的视线已然胶着在慕白的背影上,语气便带了三分戏谑:“宸儿,你这是舍不得慕大夫走么?若是你可惜他的这身好本事,舍不得慕大夫走,本座有的是法子留下他,你这会儿开口让本座出手相助还是来得及的。”
叶宸一惊,连忙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叶寒:“阿寒,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虽然舍不得慕大夫走,可是我也知道,慕大夫有一身好本事。他要是因为我被囿于宫廷,那才是最可惜的事情。
一个大夫不能悬壶济世,只能整天儿的瞧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四角天空,这该是多么大的悲哀啊……所以就算舍不得慕大夫走,我也是不会留他的。”
叶寒听了勾唇一笑:“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本座估摸着,慕大夫走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毕竟悬壶济世,从来都不是靠嘴巴说说就可以轻易办到的事儿啊。”
叶宸一哂,转身进了府邸:“我相信慕大夫可以走遍天下,阿寒你要不要与我打个赌?”
叶寒跟上叶宸的脚步,脸上笑意渐浓:“好啊,宸儿,你要赌什么?”
“我赌,慕大夫一定可以走遍南诏的天下,甚至走得更远。”
“那我就只能赌,慕大夫走不出南诏了。不过但凡是赌局,须得有赌注,宸儿的赌注又是什么呢?”
“若是我赌赢了,慕大夫的足迹行到何处,阿寒你便要陪我游玩到何处。若是我赌输了,日后你的一日三餐便都由我来烹制!”
叶寒轻叹一声:“宸儿……你给的赌注,是我没法子拒绝的呢,这盘赌,我接了。”
看着那身姿娉婷的少女缓缓走向庭院深处,叶寒眼底也逐渐柔和。
她提出的条件并不是很过分,这让他很是喜悦。
他知道,她想起了过去的事儿,他也知道,她想要离开他,可是那又怎样呢?横竖这一生一世,他都不可能会放开她了。
在叶寒和叶宸立下赌约的那一刻,北狄的使节团总算是整理好了行装,可以和亓念念一同去拜访南诏皇室了。
亓念念迈出别馆的那一刻,唇角微勾,眼底无悲无喜。
她知道的,这一天是慕白离京的日子,苏易之的心底一定很不好过,所以她打算去见一见苏易之。
虽然现在的苏易之,已经不是她想见就可以见到的那个太白楼掌柜了,但是她还是要去见苏易之,不管她们相见要花费多少功夫,她都不会放弃。
带着使节们去储君府递了拜帖之后,亓念念抬头看了看储君府的牌匾,看着看着她就觉得眼睛都酸了。
这宫殿再怎么恢弘富丽,也不是适合那个少女挥洒自己天赋的战场。
苏易之的玲珑心的确适合勾心斗角,可是又有几个人明白她的玲珑心更适合用来琢磨新奇的菜式呢?
可惜了啊,在苏易之代替顾宝儿成为叶宸的那一刻,这世上便又少了一个鲜活的女子。
亓念念这般想着,唇角的弧度便小了。
北狄虽与南诏没有什么来往,可是北狄使节团来访南诏皇都的消息,门房还是听过的,所以他接过了拜帖之后,片刻功夫都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便去了主院,把拜帖呈给叶寒和叶宸了。
叶寒接过拜帖翻阅片刻后,瞳孔便猛然一缩。
北狄为首的使节是个女子,这本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可是这个女子的名儿,叶寒是听说过的,这便使得叶寒无法不起提防的心思了。
那个让叶寒小心提防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亓念念。
如果她以东墨太傅的身份来访,叶寒定然是不会见的。
可是如今的亓念念,是北狄来访使节团的老大,她还带了一众北狄使节来访,叶寒便没法子不见了。
“请众位北狄使节到大堂里坐会儿,本座与殿下稍候便来。”
听了叶寒的吩咐,门房撒腿就跑走了,一时之间,屋内竟是徒留一脸错愕的叶宸与叶寒面面相觑。
“北狄使节怎的会来拜访我们?阿寒,我记得你昨儿个刚说过北狄与南诏来往并不是很密切。”
“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何而来……但是宸儿,我知道,北狄使节团里头有你的故人。”
见叶宸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