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都已经把太女殿下得罪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些了。
王家家主这般想着,眼底闪过了几许狠绝。
“老朽也不是目无王法的人,但姑娘的身份还未有定论呢,所以老朽说什么也是不会向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子跪下的!难不成你说你自己是太女殿下,你便真的是太女殿下了么?
太女殿下这会儿只怕还在京城呆着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镇子上!”
哦?居然是管自己要身份证明来了么?
这就很尴尬了,顾宝儿给孔昭使了个眼神,眼底划过几许笑意。
孔昭也只能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腰封里头掏出那块腰牌来了。
能在这个年纪坐上羽林卫指挥使位置的人,也只有孔昭孔十一了。
待得县令与孔昭相互见礼还礼之后,王家家主心下便已是一片惨然。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自己这一回,当真是栽了!
顾宝儿得理不饶人,见那王家家主这会儿怔住了,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
“方才王员外口口声声地说要代本宫的长辈管教本宫,又质疑本宫的身份,这会儿本宫的身份你心里也该有数了吧,本宫倒想问问王员外打算给本宫一个什么交代呢?
王员外的儿子企图对本宫的贴身女婢蓄谋不轨,叫本宫的兄长们给打断了腿,也是他活该!这小子若只是见色起意,本宫教训他几番让他灭了这个心思也就算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逼良为娼!
按本宫的身份,他如此冒犯,本宫就算将他当场打杀也没人可以说本宫的不是!可是本宫顾念着他是王家的人,好歹也和盐政沾点边,便饶了他,只是叫人报官也就算了。
可是本宫当真没想到,这王家,竟是里子也烂透了,王员外竟是半点儿都不念本宫的好,还想着叫县令将本宫还有几位兄长都收监呢……哈哈哈哈,当真可笑。”
顾宝儿这一阵笑,笑得轩辕青衫和轩辕云凌几个都觉得自己心里头慎得慌。
可是他们却不明白,自己为何听了这笑声,会觉得心里不安。
好半晌,太女殿下才敛了笑,随后开口道:“饶是本宫是个纨绔成性的,见惯了那么多的纨绔子弟,也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如此目无王法!
今儿个被冒犯的是本宫的婢女,她尚且还有本宫出面为他做主,可要是换了别的清白人家的姑娘呢?王员外,你有想过这一点么?要是那些个姑娘家着了道儿,你叫她们如何做人!
本宫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此处离得京都也不算远,怎的就有人敢如此目无法纪呢?王员外,你倒是说说,你该给本宫怎样的交代,才能叫本宫消气!”
王家家主哑口无言,好半晌后,才缓缓跪倒在地,对顾宝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礼:“老朽无言以对,静候太女殿下发落。”
悔之莫及啊,若早知道放任那个孽障糟践女孩儿,会叫王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他就算再不忍心也会在那孽障第一次放错的时候把他好好收拾了的!
王家家主心中懊悔不已。
顾宝儿看着眼前老人眼底流露出的那几许悲痛还有绝望,轻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是王家家主是个懂得教养自己子孙的,也不会摊上这样的糟心事儿了。
想到这儿,太女殿下别过了头,不再看那还在懊悔的老人,对县令开口道:“既然王员外已经服气了,那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县令了,这到底是你治下发生的事儿,还是让你善后得好。
再说本宫还未到听政的年纪,也不好插手。”
县令恭顺地应下了:“诺,殿下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办理。”
顾宝儿见他应下了,眼底一片澄澈,便摆了摆手笑道:“本该如此。行了,也别跪着了,本宫此次出行本就是为了游山玩水,只要不是那些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闹上门来了,本宫也不会揭露身份。
这一点,大家也该心知肚明才是。今儿个的事儿,到此就算完了,大家还是当本宫没来过此处的好。”
顾宝儿这话说得极是轻巧,但事情的发展又岂能如她所愿呢?
不过是她离开这个镇子赶路的半日功夫,当今太女出行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
茶楼里头的几个士子本还当这只是玩笑话,待听得那行事素来嚣张跋扈的王家公子哥儿叫县令给下了牢狱,心下就颇有几分计较了。
一个穿着青衫的士子转头问道:“林兄,这储君出行的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那穿着一身蓝色长衫的姓林的士子叹道:“只怕八九不离十。”
“可是那位主儿不在京都里头呆着,怎的好端端地竟玩起了出巡民间这一套呢?”
姓林的士子当即便正色道:“慎言!那位此行不过是为了游山玩水罢了,若不是那王家行事太过跋扈,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王家怎么了,倒霉的不是只有王家公子哥儿么?”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等着瞧吧,王家,就要没了。”
见那姓林的士子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凝重,穿着青衫的士子也就不再往下问了,另起了个话头道:“那我便等着瞧了。只是拜那王家公子哥儿所赐,往后咱们去撷芳居也得小心谨慎些了,不然一不小心就得叫姑娘给告到衙门去了。”
姓林的公子哥儿听了他这番话,沉吟了一会儿后展颜笑道:“谁说不是呢?当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