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长剑落在木头铺就的高台上。孟宁有机会再战,但放弃了。
技不如人,罢了。
“鹰首领果然厉害,在下佩服。”孟宁神色平静,客气的说道。
鹰绰:“承让。”
主考席上,洪斌的脸黑的有如锅底,他的三个得意门生都输了,多年心血果然还是不敌宿命,叫他怎能不怒!天泽书院和他的面子都丢的干干净净!
当然何来这个临时的书院弟子在他眼里根本不算数。
孟宁再次向主考行礼,走下高台,临走看了鹰绰一眼,别有深意,他还等着她的解释呢。
鹰绰微微点一下头,算是应诺。并没有同他一样下场,而是面向主考席,高声道:“鹰族鹰绰,向马族马骋挑战,望诸位主考大人应允!”
除了贺兰勤,三位主考或多或少露出些许讶然。
而能听到她的话的人,一瞬间的寂静之后,嘈杂之声猛地提高了许多。中州试确实有“挑战”这个传统,但已经多年没有人用过。而且鹰绰距离头名只剩最后一战,根本没有挑战的必要嘛!
不挑战,十有八九也会遇上,那么为什么呢?
洪斌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鹰族的方向,何来正接受着数道目光的炙烤,根本无法觉察多一个少一个。
似乎好像也没有很多人看她,怎么就这么如坐针毡呢,一定是自己低调惯了,不适应。何来想着。
这日后做了公主,出门被百姓围观,那可怎么办啊……
何来忍不住想多了些。
马骋作为被挑战的对象,承受了更多人的注视。他放下手里用来扎水果吃的银质长签,站起来拍拍手,笑道:“不胜荣幸。”
王逸免不了好奇问道:“鹰首领,你本无须如此。”
鹰绰淡淡一笑:“我早便想同马公子痛痛快快打一场,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怕下一场不一定能碰到。”
这是说马骋未必能打的过何来。
这话也就她敢说,也不知道几个人能信!
连马骋都神色诡异,这女人厉害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了得!
贺兰勤看了双方一眼,笑道:“鹰首领虽成竹在胸,不过毕竟刚刚同孟师兄酣战一场,此时交手,算是小看了马公子,不如让鹰首领歇息一刻钟,这样的话,不论谁胜谁负,都可叫人心服口服。”
王逸目光一扫,笑道:“时辰已然不早,若再等一刻钟,两位高手过招,再打上半日,怕百官都要一起饿肚子了。”
洪斌面无表情:“那就再等半刻钟好了。”
鹰绰抱拳道:“谢诸位主考大人。”说罢下台回到自己座位,鹰霜端着茶盏给他,暗暗点了下头,里面已经溶解了鹰族秘制的丹药,可以快速的修复内伤,体力充沛。
鹰绰不客气的喝了,对上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笑着拍拍她的肩:“只要我赢了,你就是头名。”
何来扭过脸去,不知道说些什么,作弊的最高境界,实力最高者直接认输!
视野中一不小心闯进一个人,竟然是混迹在诸多鹰族侍卫中的鹰搏。目光突然对上,鹰搏突的一笑,嘴唇翕动,不知道想对她说什么。何来急忙避开,心里一阵乱跳。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就像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可是又忍不住回忆他的口型,猜测他究竟想对她说些什么。
鹰绰喝过茶,盘腿打坐,以便药力尽快发挥作用。何来看着她,呼吸还有些粗重,显然与孟宁的一战着实不轻松,她为何这般拼命要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一个刚认识一个多月的陌生人,只是为了上级的嘱托吗?这下属也太实心眼了吧。而且很明显她并不是非要拿这个第一不可啊。
她似乎说过是为了促成便宜父亲与她见面,但若是算错了呢,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半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比试的两人走上高台,相视具是绝对算不上友善的笑。
马骋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叉开一定角度站定,懒洋洋道:“鹰首领,天泽书院的女弟子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很是好奇啊。”
鹰绰淡淡笑着:“等你输了,回到驿馆我自然告诉你。”
“呵呵,本公子十分好奇,简直想现在就认输了。”
“倒也省了你我一番功夫,是个好主意。”
两人说的热络,居然都没想起来还差了一个步骤,两人都没有向主考们行礼。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冷笑,动手了。
被无视的主考们个个阴沉着脸,虽然每次比试到这个阶段,剩下的不是王氏子弟,可如今次这般目中无人的实在不多见!偏偏他们手上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人选跟他们争,这一口闷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叫人难受的很!
也只有贺兰勤微笑的莫名其妙,叫来阿卢吩咐了几句什么。随后折扇徐徐摇起,自言自语道:“唉,早知要耗到这时候,早饭该多吃一些。”
礼部官员耳朵尖,竟听到了,他讪讪答道:“下官备了些点心,不如上一些给大人尝尝?”
王钧那里自然是什么都有的,高阶的官员也有一些,不过主考席位万众瞩目,总不好当众大吃大喝吧,所以这里只有水没有吃的。习武之人一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成问题,另外三位都没想过这一点。也只有贺兰勤,看上去像个凑数的,说起话来更有些不着四六。
高台之上,鹰绰的短刀和马骋的马刀棋逢对手,二人十分粗狂的拿刀互砍,声音清脆煞是好听,火花四溅也相当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