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伏云,霞光尽洒。
微波粼粼的忠民河上,映射着彩色的光。
一艘艘华丽的花船,荡漾在河面上。一盏盏昏黄的灯笼在船头高高挂起,迎接着夕阳的余晖。船舱里,一曲悠扬悦耳的歌声,飘然而出。
凉风肆意,靡音撩耳。
“一曲《仙人泪》,道尽修行苦楚。”鹤长空看着酒杯里清澈如水的酒,悠悠然一句,话不尽哀伤。
谭青远亦是感慨万千,举杯道,“师兄,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两个男子碰杯,一饮而尽。
纪水寒端着盘子,捏着花生米,不停的丢进嘴巴里,看着面前二人,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她很清楚,这两个男子,对真正的纪水寒,都十分爱慕。可怜可叹,真正的纪水寒,似乎即没有选择嫁给别人,又没有选择他们俩。
死心眼儿!
纪水寒心中腹诽了一句。
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怎么就偏偏一棵树上吊死?
纪水寒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明白单相思者的心理状态,她甚至认为这样的心理是扭曲的。
“师姐是何时修习巫灵的?”谭青远找了个话头,“据我所知,真巫双修,并非如真血双修那般强势,有着太多的弊端。想来师姐已经想到办法解决这些弊端了吧?”
纪水寒敷衍的应了一声,看到不远处的一艘花船上,一个锦衣公子,抱着一个罗衫美人,肆意亲昵。那美人娇笑着,腻在公子怀中。
唉……
如果自己还是个男儿身,大概也能干点儿这种龌龊事。或许还会更过分一些:夜深人静的船头,一边赏月,一边亵玩美女……
彼情彼景,如今也只能臆想一番,真是心头生恨啊!
谭青远注意到纪水寒神色间带着一丝遗憾和愠怒,不由的顺着纪水寒的视线看去,眉头一蹙,道,“不知廉耻!”说罢,又对纪水寒道,“师姐既然已经离开山门,踏入世俗,这般脏了眼睛的事情,总会常常看到的。唉,我知道师姐心善,可这诸多烟花女子,也并非一个个都是被逼为娼。”
纪水寒打了个哈哈,道,“是啊是啊。”
谭青远感觉纪水寒似乎不想搭理自己,怕惹了纪水寒厌烦,便也不再敢跟她搭话,又转脸看着鹤长空,问道,“师兄,不知山门师长,对于那亡墙漩涡,有何看法?”
鹤长空摇头道,“我离山门有些日子了,未曾与师长联系,却是不知。”
“师兄何意呢?”
“生火、做饭、编筐……无意它物。”鹤长空大笑,喝一口酒,道,“这曲《仙人泪》的作词,深得吾心。‘纵得永生不灭,何如比翼双飞。’”
谭青远叹道,“我倒是更喜欢那句‘穷毕生之力,换永生之苦。’生亦苦,死亦苦,永生更苦。可这人世间,谁又不怕死呢?谁又不想永生呢?或许是弟小人之心了,弟以为,那曲作者,大概生不如意。所谓生亦无欢,死亦何惧。唯有生无所恋,才无惧死亡。”
鹤长空笑了一声,看向纪水寒。没等发问,便听谭青远道,“师姐以为何?”
纪水寒“啊”了一声,道,“我啊……我觉得吧……如果无病无灾,活的欢乐,当然永生是最好的了。当然,永生的前提,还得不老。变成老头子老太婆,就算不死,那好像也没什么乐趣了。至于生无所恋,那也应该大多就是暂时的。就好比你今天无所恋,可明天说不准就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了。”
谭青远愣了一下,看向鹤长空。鹤长空大笑,道,“师妹所言极是。”
“唉,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是不要提了。”纪水寒道,“谈死伤神,谈爱伤情,不如咱们谈点儿欢乐的事情吧。”
谭青远笑道,“欢乐的话题?我倒是听闻一事,不知道算不算欢乐。”
“说来听听。”
“近日,从冥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得器灵者得永生’,师兄师姐,可有耳闻?”
纪水寒一愣,茫然摇头。
谭青远道,“自亡墙漩涡出现,各种谣言四起,众说纷纭,也是不知真假。不过,后来有从冥界传来了具体的消息。这事儿说起来,该与冥王有关。”
纪水寒兴致盎然的看着谭青远,一双眼睛都在冒光。
谭青远好似受到了鼓励,清了清嗓子,说道,“冥王其人,十分了得,乃是自五灵时代之初至今,最有可能一窥天道之人。他推算出永生之门,将会开启。而要进入永生之门,则需要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灵戒的器灵。所以,冥王一直试图将灵戒生出器灵。然而,器灵即便生出,却也只能带着一个人进入永生之门。也正因此,冥后为了抢夺灵戒,背叛了冥王。冥王是何等样人,如何能打不过冥后?可大家都知道,冥王失败了,并且不得不带着灵戒转世。可是,事实上,冥王是故意的。他要带着灵戒,穿梭空间,以此来让灵戒生出器灵。多次转世之后,灵戒终于生出器灵。也是在这个时候,永生之门开启。”
鹤长空倒了一杯酒,笑道,“既如此,想来那冥王,现在也应该带着器灵,进入永生之门了吧?”
“不然。”谭青远道,“冥后,以及许多天阶高手都认为,若是灵戒生出了器灵,冥王与器灵,就等于是两个生命。两个生命,是无法同一时间进行空间穿梭的。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冥王先在彼处设置阵法或者机关,自己先行回来,过些时间,等到空间稳定,再让灵戒利用机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