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缓缓从他的咽喉处离开,黑衣人忙放下手中的弓箭,求饶道:“好汉饶命!饶命!”
话音刚落,他便足下发力,想要逃跑。
然而,他刚刚窜起,便被人“嘭!”地一声打晕在地。
冯敢收了剑,拱手道:“见过主子。”
殷昶神情肃然,道:“绑起来,拷问清楚。”这些人,是谁派来要对许三春不利?他必须要弄明白原因。
听见码头上有船遭到袭击,他便担心起许三春,连忙带人赶来。
没想到,还真是许三春有危险。
观这些人行事阴险,他若没有出现,恐怕还真会被人得了手。
黑衣人被制服,再没有羽箭来袭,码头上的人压力陡然一轻。黎杰并没有丝毫放松,持着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都解决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有人从里面缓缓走出。
“谁?”黎杰问道。
“是我,别紧张。”殷昶摊了摊手,示意他手里并无武器。
见到他,黎杰终于松了口气。这位从京城来的二公子,身份高贵,绝没有道理是前来袭击的人。
他把剑收回腰间,朝着前来帮忙的人作了一个团团揖,道:“黎杰感谢各位援手,这份恩情,我们东乌府绣学记下了!”
见已经安全,来帮忙的好汉也纷纷作揖,连道不必客气。这次帮忙并没有冒多大风险,并不敢在织锦府面前居功自傲。
“来日若有需要,尽管来东乌府找我。”这是他做出的承诺,自然不会赖账。众人纷纷应了,其中一人道:“大人还请自便,不必管我们。”
织锦卫的身上都带着伤,黎杰的胳膊上也有鲜血渗出。被护在中间的许三春无事,发梢却有被烧焦的痕迹。
他们一行人,确实需要好生休整一番。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给二公子好好道谢。
“多谢二公子援手。”许三春上前敛礼,诚心诚意道谢。今夜若不是他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织锦卫有人受伤,那些跳下水的人还不知道情形如何。她实在是不愿见到,有人因为她而失去性命。
“不必多礼。”殷昶抬手,上下打量她一番道:“幸好许才娘无事。”见她无恙,他才在松了一口气。
黎杰拱手道:“在下东乌府护卫队正黎杰,谢过二公子。在下一定回禀慧心娘,送上谢礼。”
殷昶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道:“此等不平之事,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二公子义薄云天。”黎杰长揖到地,起身后道:“二公子,这些贼人还请交给在下处置。”
“正该如此。”殷昶看了一眼受伤的织锦卫,道:“不过,恐怕此刻你顾不过来。不如我先押回去替你们看管几日,你们人手够了再提走便是。”
此次护卫任务,黎杰一共就只带了几个人,此刻人人带伤,确实顾不上。
黎杰再次道谢。
殷昶侧身,看着许三春问道:“许才娘,你们眼下有地方落脚吗?”
许三春敛礼道:“多谢二公子关心,已有人前去城中寻觅落脚之处,我们正要前往。”
“若不嫌弃,可到我赁下的院子里暂住。”殷昶笑道:“我那里人少,挪一个院子来足够的。”
许三春想了想,笑着婉拒,“他们因我而受伤,我心里放心不下。二公子的好意,三春心领了。”
她自然知道,去二公子那里定然更加舒适,然而她怎么能将同行之人弃之不顾。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遭此一劫。
殷昶没想到,许三春竟会拒绝。在他的认知里,有哪个女子会放弃舒适安逸的环境,而选择未知的颠沛流离呢?
他点点头,不免在心里高看了她一眼。
“许才娘,”黎杰抱拳道:“还请您去二公子那里暂住,属下会安顿好众人。”
“不必担心。”许三春笑道:“走吧。”
她自忖,自己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在许家的时候,洗衣打猪草的粗活,她没少做。
前往城里寻觅住处的下人返回,迎着一行人来到客栈里落脚。大半夜的,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住下他们所有人,已经是不错。
至少,能提供食水,干净整洁。
许三春问过了情况,得知船上的人无人死亡,才总算安了心。织锦卫有一人重伤,她都逐一看过,才去上房安歇。
他们下船下得急,船只已然被烧毁,行李细软都没来得及带下来,只有些随身的散碎银子。好以东乌府绣学的名义,可以先记账赊欠。
处理完属下的伤,黎杰才把自己的伤裹了,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黎杰仍采用赊欠的形式,在合川县城采买了谢礼,给昨夜帮忙的那些商船送去。这些谢礼,代表着东乌府绣学不会忘记这份人情。
忙完这些,黎杰才去找许三春商议事情。
“许才娘,您认为昨夜之事,是谁下毒手?”
许三春淡淡一笑,道:“还能有谁?我和人无冤无仇,至少没有能到要我命的地步。”
要说结仇的人,是有的。前有汪氏许金水,后有王丽钗,但许家已败许金水逃逸,王家没了保甲之位后回了乡下,他们都没有这个雇凶杀人的能力。
更何况,这是在合江县城,他们的手都伸不了这么远。
在百学大会时,也有人眼红嫉妒于她,但这份嫉妒早已烟消云散。就算没有,也不至于恨到要将她灭口的地步。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