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不就是钱么?小谭,给他。”秃顶男子在车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在他看来,这似乎就是乡下人的秉性,压根就没见过钱长什么样子。
臃肿男得令,也是鄙夷的瞧了苏有治一眼,将皮甲子翻了出来,“要多少?”
苏有治回头看向苏有强,修路的时候,是三叔在管钱,他应该知道价。
“问你呢,土包子。”见苏有治没有回答,臃肿男呃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三叔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本来只想意思意思就算了,可你这一口一个土包子是什么意思?
“十万。”三叔直接对着车里人竖起了一根中指。
臃肿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看到了一头狮子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我草,十万?老头儿,你家路是黄金镶的?怎么不去抢?”
“就抢你了,爱给不给,不给就把车留下,谁都别想走。”
苏有治也来了火,这条路才刚修起来,这些天时常下雪,水泥都还没完全干透,普通车在上面开还好使,这车在轮胎上绑了铁链,开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印子,从村口到这儿,可是好长一段距离呢。
往小了说,修补修补,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往大了说,这把这段路拆了重修,十万块还不够呢。
关键是,车上这几副货色,不积口德,让人很不爽。
“草,老头儿,你们刘乡长可就跟在后头,等你们乡长来了,看你们怎么收场。”臃肿男钱也不给了,指着苏有治和苏有强骂了一句,直接上车,关上车门,摇上了车窗,任由苏有治在外面怎么叫骂都不出来了。
……
“哥。不会乡长真来了吧?那可有好戏看了。”三个人蹲在屋檐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苏曦听说乡长要来,一双小眼睛更是充满了期待。
“你这小丫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苏蓉回头白了苏曦一眼。
苏航笑道,“你看咱干爹这架势,别说乡里,就算县里领导来了恐怕都不好使。”
这话可是真正的大实话,农村基层工作是最难做的。一个生产队长,官儿不大,甚至可以说连芝麻官儿都算不上,他只是个群众推举出来话事人。
但是,千万也别小瞧了这样一个话事人,群众肯推举他,足以证明他在当地的声望和能力,苏有治干这个生产队长已经十多年了,在当地的威望很高,可以说绝对是一呼百应。
乡长是外来户。虽然娶的是本地媳妇,但始终是外来的,可以说,别人给你面子,你才是乡长,不给你面子的话,你球也不是。
这条路是全二队人的路,属于公家的财产,现在有人刨二队的墙角,已经伤害到了大家的切身利益。可以说只要苏有治喊一声,几十上百人都会站出来,甭管你是什么长,保管连人带车给赶出去。
没一会儿。大路拐角处几声嘈杂,几个人打着伞拐了过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或许是因为风大雪冷,几个人都靠得很近。
这人苏航认识,正是本乡之长。名叫刘兴才。
刘兴才是个外来户,老婆是苏溪村本地人,年青时候是乡里的行脚医生,想当年,苏航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刘兴才还上门求过学,算得上是苏航爷爷的半个徒弟,只不过苏航爷爷过世之后,就慢慢的没了来往。
刘兴才先是在村里行医,因为是个文化人,被招进了村里,干了两年文书,选上了村长,听说上半年才进了乡里,坐上了乡领导的位置,勉强算是个九品芝麻官。
今天,有省城来的贵客,一位大老板,来头不小,来年有意想在本地投资搞项目,这不,刘兴才带着一帮人巴巴的跑来作陪了。
乡里的车没上锁链,到了村口就打滑上不来了,刘兴才只好带着人下车走路,只是,没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大老板的车好像被拦住了,而且,似乎还有冲突。
这可使不得,万一惹毛了这位大老板,不在这儿投资了,那可白费他老鼻子的劲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只是个啄木小官,但也是需要作出一点成绩来让上头看好,下头称赞的,刘兴才需要政绩,这位大老板就是给他送政绩来的,他当然不会让村里人对贵客无礼。
远远的定睛一看,刘兴才已经认出了拦车的人,二队的队长苏有治,旁边还有一个人,让他心沉了一下,苏有强。
连忙走了过去,“有治,有强,怎么的,都堵在这儿干嘛呢?”
“刘乡长,你怎么来了?”
苏有治早看到了刘兴才,心中已然是明白了,这车上的人的确是乡里请来的,当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刘兴才出面,几句场面话,把台阶下了,算是给刘兴才面子。
只是,苏有治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奔摇下了车窗,那个臃肿男探出头来,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刘乡长,你不是说你们这里民风淳朴么?怎么这光天化日的,我们才刚进村就遇上了强盗了呢?”
这话落在苏有治耳朵里,立马就来火了,“小子,你说谁强盗?把话说清楚。”
“呵。”那臃肿男轻笑了一声,“怎么,刚才不还向我们要养路费来这么?刘乡长来了,你就不敢承认了么?要不要我给刘乡长好好讲讲刚刚的经过?”
“马格比的。”苏有治啐了一口,捋起了袖子。
刘兴才一看,苏有治这是要发飙啊,赶紧拦住,一脸严肃的道,“有治,少说两句,车里是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