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几位爷,你们行行好吧。小的家里哪还有钱啊,该给的全部都给几位爷了……家里实在没有钱了。”那身穿麻衣的瘦削男子抱着头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刀疤脸的汉子并没有没理会男子的求饶,继续对他拳脚相向。骂骂咧咧一番后,从余下人手里抽过刀作势要砍下去斥道:“没钱?可以啊,反正你这不是还有夫人和女儿嘛,她们也可以拿来抵债。你把她们俩一并给爷,咱们这账就一笔勾销。”
那几个镖师听得这样的话,纷纷握住了手中刀剑。作势要狠狠教训面前这几个恶贼一顿。
听到此处桓儇不悦地蹙眉,放下手中的茶盏,转眼看向茶寮外。瞧见已经有人围困住两个一高一矮蹲在地上皆是灰头土脸的人,凝目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两个女人。她们脸上皆抹着黄泥,若非细瞧难以看出是两个女子。
原本桓儇是不打算管这事情,可是听出刀疤脸汉子话里大有逼良为娼的意味,她实在看不下去。顺手抓起几根筷著蓄力其上见她指尖微动,抢在镖师之前动了手,顷刻间听得利器入肉时的闷响声。
被筷著所伤的布衣汉子们,纷纷捂着手惊恐地盯着从茶肆内缓步踏出的桓儇。虽然桓儇走得很慢,但是每一步都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她每前进一步,那几人就退后一步。
“你……你是什么人敢多管我们的闲事?”那刀疤脸的汉子捂着自己的鲜血淋漓的手腕斥道。
“你们的闲事?呵,你们是什么人。”桓儇挑眉一笑语气颇为不屑,“这益州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我们主子可是段节度使身边的红人,是益州城的天王老子!”那人指着桓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嚣张,又见桓儇美貌不由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朗声笑道:“像你这么美貌的小娘子要是落到老子手里,定要你好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桓儇垂眸,笑意敛在眼中。唇际牵出一抹锐利弧度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指着我说话了……”
若是熟知桓儇的人在场,都清楚这是桓儇动怒的前兆。
自打她设计作弄过宋之岚以后,一路上听宋之岚说到了益州要如何让她好看之类的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若不是顾忌宋之岚身份,处理掉宋之岚于她无半点好处。她实在想暗中处理掉宋之岚。这才摆脱宋之岚又来一个这样狂妄的人,她实在气恼的很。
众人只觉得有道身影极快地一闪,随之传入耳中的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那刀疤脸汉子的手臂就如同木头一样轻易断裂,软趴趴地垂在身体两侧。这一招十分干脆果决,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半响之后才高声疼呼起来。
“你你你!”痛苦之下的刀疤脸看着桓儇连说了三个你字,也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闻言桓儇莞尔一笑,语气柔和,“我怎么了?不想死就赶紧滚。”
被伤得不轻的其他几人,见有桓儇这个硬茬在,知道他们今日怕是不能带着欠债的人回去。剩下那几个伤势稍轻的,互看一眼连忙扶着刀疤脸的汉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望着几人逃窜的背影桓儇轻嗤一声,返回茶寮内收拾好行礼。打算与几位镖师辞行。
“想不到赵娘子不仅身手不凡,还是这般仗义。反倒是我等瞻前顾后的,真叫我等深感惭愧。”李镖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桓儇,朝她拱了拱手。
“李镖头,你们有自己的顾虑也是应该的,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者你们常年在蜀地走镖,得罪他们对你们没有好处。所以你们没有必要为此事强出头,更不需要对此感到惭愧。”桓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四周,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惹上他们会带来什么麻烦。不过看他们说话的语气,想来在他们身后的也不会是普通人。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何必牵扯进来?倒不如就此别过。赵鸾先行告辞。”
说着桓儇戴起帷帽移步往外走去。
“娘子,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被救下的那一家人见桓儇出来,连忙跪地叩首道。
闻言桓儇看了眼几人,“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记在心上。”
言罢,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这赵娘子的身手可真的是好啊。”张镖师看着桓儇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一声。
“可不是么。而且人也是十分仗义,要是换做其他人指不定都不会插手管这样的闲事。”正在喂马的镖师接过了话茬,“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像赵娘子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遭遇。”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们能够再遇见赵娘子该多好,我们人多力量大。指不定能帮上她,一群人找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吧?”另外一个正在清点货物的镖师道了一句。
话落耳际李镖头望了望落在脚下的筷著,眼中隐有疑惑。虽然一早就觉得赵鸾绝非寻常人,但是江湖中这样身手好的人实在是少见。不过他们说得没错,若是再遇见赵娘子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一番,他们能帮上忙自然是最好的。
那麻衣的一家老小见桓儇走了,又对着李镖头他们三拜九叩的。见此李镖头让每个镖师都匀了些银子出来,给这几个可怜人。也算是他们都一点心意。
等桓儇抵达益州城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勒马在不远处眺望着城门,见城门外守卫盘查森严,估算了一下大抵是自己的銮驾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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