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看他一脸惊愕,淡淡又道:“若是陈元膺知道你又落在本夫人之手,还会救你么?恐怕立时便会派人杀你。你想守着秘密去死,啧啧!真是忠心。”
自谢姜开始问话,萧仪便只揣了抔子喝茶。
这会儿见她又是摇头又是咂舌,明晃晃小狐狸施诈套狼的作派,萧仪一口水来不及咽下去,“嗯!”全呛了出来。
好在这人忙拿袖子遮住脸,等咳完了,便放下袖子,脸色一沉道:“来人!”
谢姜心里一动,转过眸子去。
萧仪眉眼冷冷,直视了谢姜道:“既然他不说,不如杀了。夫人要想问,明天再抓一个来就是。”
这人是想演红脸白脸罢!
谢姜心里有了数,便又回头看了韩君子……眉尖儿一蹙,一脸拦还是不拦的犹豫不决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韩君子暗暗一咬牙,起来向前爬了两步,哭丧着脸道:“不是某不说,她蒙着脸,某也没有看见长相。”说了这句,抬头看看众人,又举起手来发誓:“某要是知道,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就算韩君子低头掩饰,屋子里又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
谢姜“哧”声一笑,转身就走。
这边儿萧仪起身喝道:“拖出去!”
两人这么一搭一挡……
这会儿韩君子真慌了神儿,带了哭腔嚎道:“她喂某吃药丸子时,某……某碰了她胸脯,某只知道她是个身姿高挑的妇人……。”
终于套出来了!
果然是个女人!
原本谢姜已认定了八九分,这会儿听了心里更是有了数,她便转身向了萧仪略一裣衽。
萧仪唇角一挑道:“留白,拿五十两金给他。”说罢,看了一脸呆滞的韩君子“以后有什么事,本郎君再派人传你。”
事情急转直下。
谢姜只想过要是韩君子死不松口,这人会杀人,要是韩君子招的快,这人也一样不会让姓韩的好过。
单单没有想到他会趁势收买。
这样等于是在陈元膺身边布了眼线。
只是像韩君子这样全然不讲甚么忠心,如此少廉寡耻的人,做眼线有用么?
谢姜心里嘀咕了,只是眼见留白躬身应了,转过去便提了韩君子出门。
她便向萧仪略一裣衽,便也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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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转瞬间便与积雪融在一处。
起身将谢姜送至门前,萧仪便止了步,只望了地上一溜小巧脚印,又裙摆逶迤于地时留下的痕迹渐去渐远,只觉闪闪刺的眼生疼。
终究是物事人非。
终究是忘了……
想起谢姜巧笑嫣然,又狡黠可爱的摸样,萧仪胸中一闷,微微阖上了眼。
见他神色间似涩然又似痛楚。
留白心下一凛,小心道:“既然九公子不守承诺,主上不如向九夫人和盘托岀。卑职想……。”
萧仪抬手止了他再说,待再睁开眼时,方才的涩然痛楚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望着一片银白的院落,平平淡淡道:“现在……时机末到。罢了,雪里驰骋一天,我也累了,铺搨罢。”
主子摆明了不想说,留白咽咽口水,将到嘴边上的话也咽了下去,施礼道:“是。”便走去内室铺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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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
往东去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冒雪前行。
九公子一手搭在桌案上,一手捏了只玲珑小巧的玉抔,边转来转去赏玩,边漫不经心问:“你是说楚铮回去了?”
贴身服侍的都知道,九公子越是漫不经心,说不定心里就越在意。
远山不由想擦汗。
只是冷风嗖嗖,冻的人胸背发凉,又哪里有汗可檫。
远山只好眼一挤,苦哈哈道:“公子走后不久,楚铮带手下回了庄子。这人好像也知道夫人在哪里住,便挑了临大路那座院子。”
九公子听了唇角一勾。
这人倒是胆大。
明知道庄里庄外都是王氏的人,还敢撵过去。
这么做,怕一来是表明胸怀磊落坦荡,二来也有不罢休的意思。
九公子垂睑想了片刻,笑意愈发深了。
远山扫眼瞄了,头发拫子直竖。
只这汉子是个直肠子,心里向来存不住话,忍了又忍,还是腆着脸问:“公子……笑什么?”
九公子眸光由他脸上轻飘飘一扫,淡声道:“他不是带着姓韩的去搏夫人欢心了么,现下姓韩的在何处?”
远山嘀咕,怎么又绕到姓韩的头上了?
只是小声嘀咕归嘀咕,远山仔细品品九公子话里的意思,干脆挠头道:“公子尽管吩咐罢。”
九公子斜身向绒抌上一倚,微挑了嘴角道:“拿二百锭金,再将原本随着新月那两个姬人送去。”说过这些,眉眼一抬,看了远山“至于该怎么做怎么说,不用我教了罢。”
远山忙道:“仆看这两样正投其所好,仆即刻去办。”
路面上雪积了足有半尺,车轮子碾过去一哧一滑,因此凤台赶的并不快。
远山也不叫停,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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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去的官道上,几十个披着簑衣的彪壮汉子,左右护侍了辆宽大马车,一路向前急驰。
马蹄踏过积雪,一时雪屑乱飞。
陈元膺探身推开窗户。
窗扇一开,冷风狭裹着雪花扑面而至。
元膺眉头一皱,冷冷问郭****君子还没有撵上来么?”问了这句,嘴角向下一撇,转瞬又问:“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