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虽说的是不在乎住在下房里,可唐允章却不能真的让人家住在下等房间里,少不得又挪了几间上房出来,留给宋。info
除了宋瑾之外,跟着他的还有几个公子哥儿,宋瑾同唐允章说话时,那几位二世祖多半还在外头晃荡着,到了差不多用晚膳的时候,几个人才卷着一大批护卫赶了过来,这客栈自然是没有他们麾下的那些护卫的位置的,那几位二世祖毫不客气的住下了,叫他们那些护卫自个儿寻个地儿呆着去,半点也没见着风骨气节。
慕言春呆在房里也听见了下头那些二世祖的大声叫嚷声,多了这么些人,她也不好下楼去,只呆在房间里用了饭,洗漱过后便歇息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头依旧稀稀疏疏下着小雨,客栈底下静悄悄的,想来是昨日那些人玩过了头,今儿都在困觉呢。
她也没什么闲事可做,便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书信,如今这个天气飞鸽传书也不怎么方便,慕言春便跟唐允章说了一声,叫了一个传信儿的经过驿站将书信送了回去。
虽说去路不同,可来路却还是好的。
慕言春给慕博庸写了封信,报告了一下如今的情况,还有问候他身体是否安好。当然,对于宋瑾的事情她是半个字都没有提起的。
她也给晋临写了一封信,问候了一下他的近况,府里从前没有想起来的事情也在信中一一说明了,又问了一下后院沉香、江氏和仲氏的情况,最后叮嘱他好好读书,也要好好休息。
这两封信看着短,却浪费了她足足一个上午,她斟酌着用词还有语气,又绞尽脑汁地想着必定要写齐全才好,这送上一封信过去也不如何方便,总不能都写一些琐碎闲话。这一来二去的什么都想写上去,白白浪费了好几张的信笺。
这一场雨隔了三五日才见晴,久违的阳光从窗边透过微微一丝暖意,慕言春难得地打开了窗子,倚在窗边看看外边的风景。
这客栈多了一些男客,她都不方便下楼。
虽然这样的情景也是她早有预料的,不过整日呆在房中着实有些考验人的耐性,再加上下头总是有些吵吵闹闹的,唐允章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多时便和下头那些二世祖打成了一片,听见他在下头热热闹闹,自己却只能缩在房里,慕言春那捏在手中的针线便狠狠往花样上一戳。
这几日时常听见唐允章的声音,那宋瑾反倒是没怎么作声。那些个二世祖分明是他的朋友才是,如今反而像是跟他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唐允章是出了名儿的人缘好,也是镇国公府唯一一个在外头比较活跃的,许多宅邸里的隐秘事,多半都是他打听出来的。
他作为镇国公府的耳朵和眼睛,一直高调地装出不着调的模样,在一群二世祖之间的十分吃得开,这一点慕言春可以理解,可宋瑾作为荣国公府的少国公,多半是不怎么和那些人交往的,如今他却跟咱们一群人混在一处,还同他们一道回汴京,这件事说起来也令人觉得奇怪。
秋风瑟瑟,这阳光照进屋来,也驱散不了多少凉意。
慕言春索性站到了窗边,将手伸了出去,她住在二楼,窗户旁边正好有一棵大树,她看着话本子上那些大侠飞檐走壁的,每每住客栈必有一棵树立在客栈边上,每立在客栈边上的一棵树,必得被里头的各色人等当做梯子翻来翻去……她自个儿往大树上比划了一回,却觉得那些戏本子上的故事不可尽信。
这棵树又矮又胖,别说抱着它往下滑,便是站在枝丫上也站立不得,那些话本子里时时在树上头或蹲或坐的,她十分佩服他们。
虽说这树当不得梯子,可当做一道风景却是十分得当的,这棵树大约有些年头,慕言春隐隐约约见着里头有不少鸟巢,时而便能窜出一只小鸟来,叽叽喳喳的十分可爱。
如今这个时候,已然到了它们往南方迁徙的时候,平日里已经极少见着这些活着的小东西了,慕言春一手托腮撑在窗边,看着它们也觉得自己心情都跟着好上不少。
“文燕,那桌上大约还有一些小果子,帮我挑上一两颗过来。”
她这回出门没带上莺儿和八哥儿,只带了顾嬷嬷和文燕、画眉,莺儿毕竟是她院里的大丫鬟,她走了底下那些小丫鬟怕是不服管,也不知能闹成什么样子,她呆在府上,好歹也能和晋临说说话。
至于八哥儿,她性子实在不适合京都,慕言春此去也没什么准备,只怕她没什么心机,被人诓骗了去,于是也只能将她留在府上了。
好在文燕和画眉都是心思机灵的,不一会儿文燕便拿了两枚果子来,都是婴儿拳头大小,正好适合喂这些小鸟,慕言春将果子咬了一口,露出里头的果肉,搁在窗沿上好一会儿,也没一只小鸟敢过来啄上一口。
这些小动物大都是胆子小的,慕言春也没有沮丧,只将两枚果子都放好,自个儿远远地走了开来,坐在椅子上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只小雀儿停在了窗边,在果肉上啄了几口,紧接着又飞来了几只,都摇头晃脑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来的小鸟多了,那两颗果子便不够分了,不少小鸟都挤在一处,将果子啄得连轱辘转,慕言春看得正觉得有趣呢,蓦然便见果子一阵滚动掉落下去。
那一群小鸟似乎被那声响吓住了,俱都扑扇着翅膀飞散了开来,一时惊起千重鸟。
慕言春听着那声响“咕噔”一下,实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