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知猛然惊醒过来,心想:这要是再受了风寒,那简直成“贫病交加”了。再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摊前。她一身素白绒裳玲珑舒展,眼眉似明月邀歌卷云悄散,双马尾刚刚垂落齐肩,髻上单扎红色剑穗,唇色鲜艳醒人,嘴角还单扬起一丝笑意。可这笑容之中不仅有七分爽朗更带三分傲魅,本来在冬天看着她微笑,暖意自然渗入心头已经足够,哪想到易小知却不由自主的痴住了。
若是寻常年轻女子,见到有男人这么看自己,大多是要么惊慌而逃,要么破口大骂,可此人却噗嗤笑了起来,听见这笑声,易小知回过神来,心知自己刚才无礼,于是立马回过神淡定道:“姑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少女见此情形,心知是找对人了,于是便在摊前坐定。这刚坐下,胸前却发出清脆的声响,易小知看去,是少女心口前带的一个银色月牙的坠子碰撞出的声响,可这月牙在心口之象,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带着疑问,脑海中自己对王少阳那段信口开河的话慢慢浮现,但又立刻止住了,心道:“不对,只是巧合。”
先前呆呆看脸,现在直直看胸,往常若是此等情形,叫女儿家不乱想,那就奇怪了,不过此时是“当局者清”,少女知道易小知在意的是她脖子上的月牙挂坠,所以并不生气,只疑问道:“你认识这个?”
易小知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做什么的,一连两次丢脸,“可能真的是饿坏脑子了”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好看,从小到大,自己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饰品。”
少女一听,易小知这是在拐着弯的夸自己,心里倒是开心,于是问道:“我曾听说,卜卦可以用任何物件,我今天是来卜卦的,不如我就把这链子给你起卦,你看如何。”
易小知素来酷爱易学,与人起卦常常喜爱信手捏来,变化多端,此时少女之建议,正可谓投其所好,不觉精神大振,开心道:“这样真是太好了,请吧!”
少女将坠子摘下,反手向空中掷去,只见那链子在空中盘旋而下,不多不少,十个圈后刚好落在桌上。
易小知见此一边在纸上画,一边念叨:“银色月牙,兑上坎下。动静有十,爻变在六。”,说完便在纸上画出一个“泽水困”卦,并在上六爻处点上一笔,附说道:“爻辞有言‘困于葛藟,于臲兀危;曰动悔有悔,征吉。’”
少女问:“何解?”
易小知说:“我看姑娘的手法,想必是武林中人,应有要事在身,不过‘困与葛藟,于臲兀危’,看来此行必会身陷困境危险重重。”
少女道:“哦?接着‘曰动悔有悔,征吉’呢?”
易小知说:“此言姑娘会经历一番奇遇后方有转机。卦中有吉,想必终能吉人天相。”
少女道:“我知道了,先难后易,对吧!”
说话间,久寒冰凝的天空忽然飘下雪花,弥漫在二人面前,易小知见此笑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路上的行人开始加快步伐,易小知要提早收摊了,少女见此也收起坠子只道一声“谢了”,便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易小知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他可却只想着“还好没被她听见”,于是开始收拾东西。可他不知道,武林中人素来修习内功后,听力要好过常人,那少女走不远便听见了,但也不去回头,只轻轻一笑,手里拈出一些银子朝身后掷去。
这银子更好打在易小知桌上,他收下银子,这才想到先前竟忘了收钱。桌上写着“泽水困”卦的纸张被风吹落,易小知看到,猛然想到什么,于是朝那少女大喊道:“姑娘,切记‘西北方吉’!”
“知道啦!”一声清亮的语音从庞杂的人群传了回来,易小知听见后方才安安心心去觅食果腹了。买到食物后,易小知回到土屋,这里面冬暖夏凉,升起炉子后,整个屋都十分温暖。他一边吃一边心想“我怎么忘了问她名字”,“恐怕很难再见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她”,如此思来想去,买回来的食物,也不知是何味道,便已经吃完了。这一吃完,易小知已无力再想其他,直接睡去了,外边的雪没过一会也停了。
宓安城东南寻常人家是极少往那去,官兵也很难管那里的事情,所以往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那里也便当成了流狱阁的地盘,宓安城最大的赌坊和妓院也都在此。
其中最大的赌坊名“红头”,希望有个“好彩头”的意思,至于是谁能享受这“好彩头”,那就不知道了。赌坊前面是各类赌局,热闹非常,赌坊后面则是流狱阁帮众聚积之地。
此时里面客厅内正摆着酒宴,带大刀阔斧的一众手背上各有龙虎纹身是龙虎帮;带着猎弓长枪的是黑熊帮和地狮帮,其实他们以前都熊狮帮众,常打猎为生,后来内部矛盾分成了两帮罢了;带着弯钩铁叉的是吞仙帮,他们的帮众都带着面巾,平时吃饭要把面巾挂在一旁才行;其余的帮众都带着布条头巾,同时还用一块布条蒙住眼睛以下人中以上的部分,彼此露两个孔,看样子要比吞仙帮的方便多了,他们便是流狱阁的人。
潇青山四帮的大当家坐主席,流狱阁的二当家邓晙举杯敬酒道:“各位远道而来,邓晙甚是感激,大当家有要事在身,我代他向各位赔罪啦!”
四位当家皆道“这是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