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于五月十一出兵。
全军加上后勤辎重人员,不过一万六千人,真正能上阵杀敌的兵马数量大概在一万左右。
沈溪从来对兵马数量都没有硬性要求,他认为一支热兵器部队,在确保后勤的情况下,有一万人足矣,在通讯不发达的情况下,再多就难以做到如臂指使。至于大同防务,在沈溪率军离城时已被地方兵马接管。
当崔岩、刘宠等人上到城头上眺望沈溪领兵往北方而去时,脸上露出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尤其是崔岩,确定沈溪不会回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刘宠道:“崔大人,沈大人离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咱们现在是否应该加强守备,提防鞑靼人来袭?”
崔岩冷冷地瞥了刘宠一眼:“这不废话吗?这种事还需要请示本官?身为大同总兵官,该做什么你应该早就清楚了……这里我提醒你一句,到下午时姓沈的就会领兵出塞,即日起镇羌堡、拒墙堡、拒门堡、助马堡等四堡关门紧闭,就算姓沈的自草原兵败归来,也休想踏入外关一步。”
刘宠想了下,又问道:“若沈大人凯旋归来呢?”
“放屁!”
崔岩破口大骂,“他有那福份吗?这次他自不量力带兵深入草原,简直不知死活……以前在大明境内打了几次胜仗,便忘乎所以,以为草原也是他能撒野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从大同发往他军中的消息一律延后五天,让他得瑟去……”
“崔大人,这样做可……不合规矩啊。”刘宠大惊失色。
崔岩道:“本官说的话就是规矩,如果姓沈的不满意,尽管让他来找本官算账……这些天被他闹得寝食难安,本官得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鞑子犯边的时候再跟禀告,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要打扰本官清静!”
崔岩不耐烦地走下城头,刘宠本想跟崔岩商议一下换防中发现的问题,但一看对方的架势,便缄口不言。
……
……
当天下午,沈溪出兵的消息传到宣府,迅速散播开来,没多久督抚衙门和中军那边都知道了。
张苑刚批阅完自京城送来的几份奏疏,对于黄河灾情,他做出的批示仍旧是派王守仁去治理水患,赈济灾民,而且还罗织不少王守仁任宣大总督期间的过错,准备下一次面圣时启奏。
张苑得知沈溪如期出兵,首先想到的便是把消息压下来,当即叫来臧贤,让他把前来报讯的信使看好了,不允许其靠近行宫一步。
臧贤为难地道:“张公公,沈大人出兵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个消息就算想隐瞒也瞒不住,现在地方督抚衙门和中军所属官员均已知晓,但凡有人透露消息给陛下,到时候免不了要问责……为何张公公不主动跟陛下汇报,进而掌握主动权呢?”
张苑怒道:“你分明是想害咱家!咱家刚刚才向陛下保证没有篡改姓沈的奏疏,这会儿就去汇报情况不对,姓沈的已领兵出征……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臧贤摇头苦笑:“问题是事前谁也没料到消息传播得这么快,范围这么广,不但督抚衙门知道,中军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宣府的人都会知道。”
张苑气恼道:“这还用得着你来说,一定是总督衙门和军方联手做的,他们想把事情闹大,这样陛下就会怀疑咱家。”
“事情发展到现在,张公公只需说自己不知情便可。”
臧贤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向张苑建议,“或许陛下会怀疑有人篡改了沈尚书的奏疏,但绝对不会想到是张公公您所为,因为但凡出问题都会是公公背锅,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之计,以陛下的聪明会想不出来?但若张公公继续隐瞒不报的话,陛下恐怕就会锁定目标了……”
张苑脸色阴沉,开始犹豫是否对朱厚照说明情况,但最后还是一摆手:“若咱家去说,等于是打自己的脸,反正也没人敢在陛下跟前说三道四……咱家先静观其变,不用着急。”
……
……
令张苑想不到的是,朱厚照已从小拧子口中得知沈溪出兵的消息。
小拧子听到风声后第一时间就告知朱厚照,这次他没有避讳,觉得这是个向张苑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张苑不是说自己没篡改过沈尚书的奏疏吗?现在沈尚书的确是五月十一出兵,足以证明当初奏疏上定下的出兵日期就是今天,而你草拟给大同的御旨中没有列明时间,分明是心中有鬼!
朱厚照有些漫不经心,不时捂嘴打呵欠。
此时丽妃陪伴在侧,小拧子越说越有信心。
听完禀报,朱厚照皱眉道:“小拧子,你怎么知道沈尚书今天出兵?清晨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只过去大半天,从大同镇到宣府,消息传递速度有那么快吗?”
小拧子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朱厚照的视角居然如此奇葩,不去追究责任人,反倒怀疑他送来的消息的准确性,当即解释道:“回陛下,这件事外面已传得沸沸扬扬,奴婢听到后觉得事关重大,特地来告知陛下。”
朱厚照冷笑不已:“这件事很明显,那面那些人听说胡卿家、王卿家参劾张公公,必然选择站边,今天刚好是五月十一,城里就开始瞎传消息,然后以讹传讹,仅此而已!”
小拧子急了:“陛下,奴婢没有撒谎啊。”
“朕没说你撒谎,只是觉得你道听途说,这消息不可信,除非大同方面把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