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畅源之所以要提前一步把梁晋被刺杀的消息传递给王皇后,为的就是逼她狗急跳墙。
他前面已经做好了铺垫,把王皇后包装成了最有可能谋害梁晋的凶手,王皇后没有办法自证清白,那么就只能铤而走险,用了可以一劳永逸的一招——
弑君篡位。
只要梁帝死了,她也就成了这南梁前朝和后宫地位最为尊崇的一个人,也没有人可以拿捏她的生死了。
他确实是算的挺绝的,所以即便收到消息的时候王皇后就发现自己是上当了,可已然是成了瓮中之鳖,除了更进一步,也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她只是没想到,周畅源要铲除的终极目标并不仅仅是梁晋甚至是梁帝……
原来从一开始,她,也就在对方要铲除的目标里。
王皇后逼死梁帝时,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又因为事出突然,仓促之间她也做不到十全十美的掩藏所有的线索和痕迹。
现在被这个所谓的前太子步步紧逼的质问,已然是慌了。
眼见着所有的朝臣都持了观望的态度,等着听她的解释,她也终究恼羞成怒,声色俱厉的咆哮起来:“本宫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本宫面前,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的质问。而且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凭着两道疤痕和一张脸,就敢谎称自己是皇室血脉吗?本宫是皇后!前太子梁元轩的嫡母,你是真是假,本宫一眼可断。”
她霍的转身,急吼吼的又奔会外殿里,一指还站在靠近偏殿门口的周畅源,然后再霍的转身再次指向梁元轩:“你——还有你!你们都是乱贼贼子,欺世盗名的骗子,现在行骗居然骗到这宫里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了,简直狂妄!放肆!不知死活!”
她心里十分笃定,这个所谓的梁元轩是假的。
可是周畅源是做足了工夫的,这人身上的疤也都是数年之前就设想到了,并且准备好了,并且最近这几年,在发现梁晋不可能被掌控之后,他就又开始紧锣密鼓的训练此人,将他的语气神态都把训练了出来。
别说真的梁元轩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就哪怕是他还在世,周畅源都有把握,此人可以乱真。
王皇后这里,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偏偏无力证明自己。
她恼羞成怒,激动之余已经是方寸大乱,语无伦次了,就只顾着发狠。
梁元轩从内殿举步踱出,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模样,负手而立:“事实胜于雄辩,若不是王氏你行事太过,本宫也不想和你这位嫡母为敌。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做垂死的挣扎,狡辩不认吗?不仅仅是陆启元,还有父皇宫里的其他宫人和内侍……如若你真是清清白白,没有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又为什么在这灵堂之上独独不见了他们那些人?”
梁帝寝宫里的宫人内侍,这几个月因为经常出入后宫给梁帝禀报朝政,几部尚书也算见了不少次,这时候被提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些人,似乎的确是从梁帝出事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这样看来——
难道真的是皇后娘娘她……
人群里一片倒抽气的声音,众人再看向王皇后的目光里立刻就充满了敌意和防备。
王皇后的嘴唇动了动,刚要再发声——
院子里,正在打斗不休的乱局已经慢慢的被控制住,这时候就有几个穿着侍卫服的人押着一瘸一拐,丢了头盔又发丝散乱的韩奇从外面走了进来。
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斗,韩奇惨败的样子。
金嬷嬷惊了一跳。
周畅源看过去,此时又再度发声,语气却很平缓随意,根本就没把王皇后当成是对手的样子,闲闲的道:“就在前天夜里,护卫宫城的御林军大统领康宜年,副统领文嘉实全部突然失踪,韩奇对外宣称是他二人一人因故不当值,一人领了密令临时出京办事去了,进而一力接管了御林军的统帅权。这两天,宫城内外,一应的人手调动都是听他一人之言。众所周知,御林军是护卫宫城和陛下安危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此间出了任何差错,后果都不堪设想。下臣奉太子殿下之命,叫人将此人拿下了,现在大家当着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当面对质,问问他究竟是因何接管的御林军,而在他一力控制宫城的这两天一夜之间又多做了些什么。”
御林军的两位副统领是轮番当值的,而大统领责任更大,除了半月一日的休沐之日,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守在宫里,护卫宫城的。
只是因为御林军统领谁该当值值勤这并不需要对朝臣们公开透露,所以众人也没过分关注此事。
而韩奇昨天就是亲自出面将六部官员全部堵在了前朝,不准他们来后宫面圣的,直至——
梁帝驾崩。
没人把事情往这个方向上引也还罢了,只要提起……
王皇后仓促之间做的很多事都不可能圆的尽善尽美,破绽就摆在那里,等着去发现。
韩奇被推进来,还十分不忿的挣扎。
他也知道经此一事,他怎么都难逃一死,故而也不露怯,哪怕沦为阶下囚了,都还是一副强横的脾气。
六部的官员面面相觑。
有人开始质疑:“康统领和文统领这两日真的都不曾在宫中出现么?”
这御林军统帅是何等要职,几个统领副统领本来就应该是互相制衡和监督的关系的,如果让哪个人一家独大,万一出点事那就麻烦了。
而韩奇虽然假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