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明宜就早早过来了。
彼时武昙才刚起身,正在梳妆,就叫人把她直接请到了后院。
谢明宜当时也没多想,跟着蓝釉过来了,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旁边小书房里的萧樾,当场就吓得脚下生根,钉在了门口,脸都白了。
“你怎么这么早?等我会儿,我还没收拾好。”武昙听见了脚步声,转头看她。
谢明宜这才一激灵回过神来,赶忙屈膝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因为武昙让人去叫她过来,她就以为萧樾不在房里了。
武昙自然一眼就瞧见了她的脸色不对。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萧樾的生活习惯很好,一般情况下,都是清早就起,很少赖床。
不过武昙随性,他也懒得管,无非就是迁就一下,她睡着,他就出去练半个时辰的武,回来武昙若是还没起,就在书房或者外间的榻上坐着看书,等她起身了再一起用饭。
这会儿他坐在那,穿了件月月白色的便袍,随意的靠在椅子上,脸上虽然是惯常的冷淡表情,那是因为他这个人天生桀骜又高高在上惯了,倒是没有因为谢明宜的到来而表现出不悦之类的情绪来。
他这样子,武昙已经习以为常了。
谢明宜出声请安时,他也只是略抬了下眼皮,没做声,就又继续翻书去了。
可谢明宜却仍旧吓得跟只兔子似的,局促不安的似乎动也不敢动。
武昙暗暗地吐了口气,就拨开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的青瓷,探身往书房的方向去喊萧樾:“我早饭不在家吃了,王爷您别等我了,忙去吧。”
萧樾扔了书卷,抬眸朝她看过来。
武昙忙道:“时间有点来不及了,一会儿我收拾好就跟明宜一起出门了,路上随便吃两块糕点垫一垫就行,那边摆的是午宴,再一两个时辰就能用饭了。”
怕萧樾不懂,顿了一下,又提醒:“王爷您去前院书房自己先吃吧,我跟明宜说说话?”
萧樾循着她的视线,这才今天第二次瞄了谢明宜一眼。
其实别说是谢明宜了,就上回她和武昙在谢家做客,宴席间,谢家那一家子,除了湖阳长公主之外,就是一家之主的端郡王都是十分局促小心的应付他的。
反正他本身就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这些年里也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用敬而远之的态度待他。
武昙暗示过了,他也就明白了。
而他看过来的时候,谢明宜已经紧张的在下意识的捏衣角了,紧张不已的看着他。
但是下一刻,萧樾居然是很好脾气的径自起身,抖了抖袍子往外走,一边随口说道:“这阵子街面上还大太平,我把尉迟拨给你。”
尉迟远是他手下暗卫里边功夫最好的一个了,轻易其实很少公开在人前露面的。
他这么说,显然是对头天夜里说的那件事上心了。
虽说在这京城里,她身边还有青瓷和蓝釉两个在,一般是不太可能有人敢当街对她做什么的,但是非常时期,谨慎为妙,武昙知道自己的本事和斤两,虽然自诩有点小聪明,但真要到了大事面前,她永远都是萧樾身上最大的软肋。
“好,我知道了。”是以她也并不拒绝,随口应下了。
萧樾抬脚往往走。
还站在门口的谢明宜赶忙往旁边让了让,垂眸敛目的屈膝行礼。
萧樾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声都没吭一下,直接就拐出了院子。
谢明宜甚至是屏住了呼吸,一直拿眼角的余光盯着,看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情不自禁的吐吐舌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武昙看在眼里,忍不住的嘴角直抽,笑问道:“你至于么?我家王爷就那么吓人么?”
谢明宜回过神来,也这才察觉自己刚才的做派不太礼貌,于是脸蛋红了红,略带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来:“不知道诶,总之是每回看见晟王爷就……就……”
说着又词穷,实在是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要说萧樾这般的样貌气度,又不是长得有多凶神恶煞,说他看着吓人?好像不怎么合适……
纠结了一下,谢明宜也就放弃了,蹭过来笑嘻嘻道:“王爷可高出我好几个辈分呢,气势太压人,我对着他恭敬些也是应该。”
杏子是个嘴快的,闻言就马上不赞同的出言调侃:“要这么算的话,王妃和我们王爷可是一个辈分呢,可没见您在我们王妃面前拘束的。”
谢明宜被她说的一愣。
想说武昙和她年纪小,与她相仿……但再转念一想,萧樾就算比她们年长些,也没涨多少,所以,这压根就不是年龄的事儿!
再者说来,武昙虽然不摆架子,但是身份毕竟也是在那摆着的,大小都是个长辈,谢明宜是有分寸的,也不好拿着年龄做借口对她不敬,于是就索性含糊着小声嘀咕:那不一样嘛……”
杏子是个性子活泛的,武昙怕她再打趣下去就把谢明宜架在那下不来台了,看着谢明宜为难,就适时地岔开了话题道:“你跟王家小姐又不是不认识,怎么没直接过去?还特意绕路来我这?”
说起这个,谢明宜脸上就又露出了悻悻的表情,往旁边挪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锦杌上,闷声道:“还说呢,我总觉得我跟那王家小姐好像不太对付,遇见她两回,大小都得出点事。其实我今天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我母亲说这样不好。这天外面已经有人在传闲话了,王家的帖子又递到我手上了,我要是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