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全播眼神一凝,道:“延巡,你重情重义,因为延昌,你沉默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想做一番大事,叔父也绝不会拖你后腿,但凡事不能迈的太大,你才刚刚上位,此事当稳定二州为先”
卢延巡轻轻一笑,将一封信件拿了出来,道:“叔父,请看”
谭全播疑惑的接过一看后,顿时面色一惊,道:“这是?”
“刘岩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吗?那就给他,这封信是孙宪亲自写的,所有传信路线也尽以知晓,只要把这封信送过去,他刘岩定然会抓住时机,攻击韶州,断我赣南一臂”卢延巡认真道。
谭全播眉头一锁,再次看了一眼信的内容,其实他也明白,乱世当中,只有杀出去,没有等出来,当年卢光稠年纪大了,以没有这个时间,而卢延昌,又文弱一人,不修政事,更无从说起,但卢延巡不一样了,他还不满二十岁,有时间,有机会,也有能力。
“叔父,战机稍纵即逝,若拖的太长了,刘岩估计会起疑心,另外也是最关键的,从孙宪的口中得知,这几年来,岭南之所以迟迟不动,不是因为惧怕我赣南,而是刘隐和刘岩这两兄弟已然面和心不和,根据他从密信中得知,刘隐如今已然病重,刘岩正在积极的谋夺王位,若让他得到,统合岭南后,那不管赣南是否内乱,他皆会出兵来战”卢延巡严肃了起来。
谭全播目光一紧,道:“那大帅的意思是”
“若能斩杀刘岩,那就最好”卢延巡冷声道。
“斩杀”谭全播一惊。
“不错,刘隐虽有子嗣,但根本还不成气候,一旦刘隐和刘岩皆死了,那岭南必然陷入了混乱,这就给我们鲸吞整个岭南三十一州的机会”卢延巡目光兴奋道。
“那若让他逃了呢?”
“那也无碍,刘隐一直想找机会打压他这个锋芒必露的弟弟,一旦刘岩在赣南大败,刘隐必会动手,岭南的情况照样会混乱,这同样给了我们时间”卢延巡道。
谭全播听到这话,再次望着地图,仔细看许久后,抬头道:“大帅,若刘岩真的被骗出兵,那我军可一边密令韶州廖爽死守城池,一边以伏兵绕过,攻占英州,断刘岩后路,一旦开战,两面夹击,定可杀他个措手不及,随后分兵两路,一路直扑连州,一路南下,攻占潮州,成三角之态”
“哈哈,叔父,侄儿不是说了,英州,连州,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打败,甚至擒杀刘岩,这些皆是掌中之物”卢延巡凝声道。
“大帅的意思是”谭全播一愣。
卢延巡嘴角一扬,猛的一指地图上韶州,满脸寒意道:“以绝对的兵力,在韶城外,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举彻底的摧毁刘岩”
谭全播浑身一颤,“大帅所说的绝对兵力是”
卢延巡笑着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五万”谭全播一惊。
“不错,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我军战略的核心,不是要前期攻取太多的领地,而是要一举将岭南的政治核心,全部打乱,这才是关键,否则以岭南的积累,纵然此次战败,也会很快的恢复回来”卢延巡认真道。
谭全播咽了咽口水后,有些担忧:“大帅,如此财政的压力将会大增,且一旦出了意外,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卢延巡笑了笑,道:“叔父严重了,没有什么毁灭性的,如今我们不过是以二州来博取整个岭南,就算损坏了一点根基也是完全值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杀出一条路来”
谭全播一愣,随即严肃道:“这就是大帅虽上位了,但基本不曾掺和政事的原因吧!”
“哈哈,算是吧!因为如今纵然把两州治理的再好,若不改变局面,也是给别人坐嫁衣,只有将此战打赢了,才能成就真正的牢固根基,当然了,延巡如此安心,也是因为叔父在嘛”卢延巡微笑道。
谭全播摇了摇头后,望着卢延巡感慨道:“下官看来真的是老了”
“叔父严重了,只有在叔父沉稳的扶持之下,延巡才能稳步向前啊!”卢延巡感叹道,他们卢家能有谭全播这样的谋士,真乃幸运啊!
谭全播苦笑了一声后,站起来肃穆的抱拳道:“不进则退,老臣誓死支持,不知大帅决定何时进行这一计划”
“我看不能超过一个月”卢延巡道。
“一个月”谭全播面色一凝,这个时间可有点短了。
“太长了容易起疑,且变数也会多很多”卢延巡道。
谭全播点了点头后,再次抱拳道:“大帅,岭南曾经同南楚联姻,若是出了问题,恐怕南楚会帮忙,因此郁县必须谨慎,虔州城需要随时支援,对付刘岩就由老臣去吧”
卢延巡一愣,随即笑道:“叔父,你开什么玩笑,你已经年过七十了,岂能在远征,而且此战至关重要,我必须亲自坐镇”
“可是”谭全播担心道,卢延昌死了,卢光稠就卢延巡就一个儿子了,尤其是卢延巡如今这般优秀,若是除了事情,他真的无脸去见卢光稠了。
“叔父,你不必担心,侄儿的武艺纵千军也能来回,另外此战贵在一个奇字,真正的大战可能就在一天,甚至半天内就会结束,至于所谓的联姻,我看其实是在实力相等之时,若是岭南大举战败,就向南楚求援,那南楚到底是借助这个机会,夺取岭南广袤土地,还是会把精力放在我赣南呢?”卢延巡笑道。
谭全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