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仿佛一道惊雷般在茫茫黄沙中炸响。后方尘土飞扬,一面旗帜迎风招展,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大刀闪烁着光芒,战马好似催命的号角滚滚而至。
追兵。
这是来至于危须国的百名骑兵。
数百老弱妇孺看着前方茫茫的风沙,听着后方的马蹄声,一颗心沉到最深处。他们终究还是战死了,难道这些人就真的不打算给我们一条活路?在危须国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遭到无情的追杀?
是没有缴纳赋税?还是说做了违背危须国的王法?
一位老者看着前面的风沙,神情有些恍惚。身体早已没了力气,能走到这里完全凭借的是一缕不想死的执念。可当自己的儿子自从请命挡那些追兵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那执念也就烟消云散。
如今追兵任在。
自家的儿郎又在何方?
也许死亡对自己而言才是解脱。
明明该活的人为何活不成?不该活的人又为什么活到了现在?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爷爷”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老者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不。
自己现在还不能死。
孙子才四岁,他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在失去爷爷。
可是后面的追兵怎么办?这样逃是逃不了的。
“元主事”
“老朽活了这么久早就活够了,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抵挡危须国的追兵如何”
老者对着人群中的元隐高声请命。
霎时间众老人以及妇女尽数激动了起来。
“我们可以死,但孩子们必须活着,因为他们才是希望”
“我来、我来挡追兵”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
有老人大急。
“不行”
“我们这些老骨头能去送死,但丫头你们不能死,你们要照顾好孩子”
“没有你们这些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元主事、二主事,你们带走她们,这些追兵交给我们”
老人们纷纷请命。
鼓起全身的力量往相反的方向狂奔,对着那百余危须骑兵迎了过去。
“阿爹”
“婆婆”
众妇女大喊,声音倍感凄凉。
元隐以及二麻狠狠一咬牙,对着众人暴呵。
“走”
“走”
十余名隐卫以及几名商铺伙计强行带着妇女和孩子们加快了速度。
仅仅一个冲锋就有十几名老人倒在了血泊中,百余骑没有停下来猎杀这些寿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人,而是对着前面的妇女以及孩子们冲了过去。
“杀”
“杀”
事到如今元隐和二麻不得不拔出腰间的武器对着那些骑兵迎了上去。
心中虽然有些悔恨,但事情已经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谢罪方能获得解脱。危须国的凶险超出想象,若是在小心一些,也许损失就会小一点。
何至于如此凄惨。
只是……
元隐的双目中浮现出一丝忧愁,以如今卧牛村的实力,恐怕不是其对手。这并不是说卧牛村不行,而是来至于诸多方面。两国征伐又岂是两军作战那么简单,只是战场上的胜负更为直观而已。
可谁又知道战场上的胜负是各个战场博弈之后的最终结果。而不仅仅只是短兵相接,这一个单一战场的胜负而决定的。
双方内部实力对比如何?兵马、人口、粮草等等一系列问题都至关重要。
麾下之兵是否愿意死战。
各方势力愿不愿意心甘情愿的赴死。
对敌人了解多少?
对自己了解多少?
从总总迹象来看危须国显然已经胜了一局,他的内部政令通达,麾下之兵愿意效死力。而主公的仆从军做不到,最少从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做不到。
“杀”
“杀”
排山倒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面旗帜迎风招展,其上硕大的申字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这是?……
亲卫军?
难道此地已经是皮山国了吗?
可自己为什么明明记得,没有通过n关隘。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亲卫军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隐卫的任务是打探情报而非和敌人短兵相接”
“尔等退下吧”
“诺”
元隐暴呵。
全身的力气陡然一空,直接倒在了地上,陷入到昏死的状态中。
这段时间太累了,既要管理数百人的生活,规划逃亡路线。又要想办法拖延追兵,尽可能的降低伤亡。这并非是一个细作能做到的事情,然而自己却做到了。
“报”
“百名敌骑现已撤离”
亲卫疾驰而至。
对着坐在战马上的申不二高声禀报。
申不二环看着道远去的百余名骑兵背影,目光中闪烁着杀气。但考虑到数百老弱妇孺,只能硬生生的压下了这个念头。这里毕竟是危须国的疆域,如果贸然深入难免会出现危险。
自己以及麾下亲卫虽说不惧怕死战,但眼前的老弱妇孺却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苦难。
“二麻何在?”
“二麻何在?”
申不二高声询问。
元隐已经在眼前昏迷,唯一能能为自己解惑的唯有二麻。
“将军”
“二主事现已昏迷”
一位妇女对着申不二说着。
申不二愣了下,二麻居然也昏迷了?这段时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