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官若雪在纠结了半响之后,才扭扭捏捏的端起先前没有被摔掉的茶杯,递给坐在椅子上的沈欢,口中操着一腔令人酥软的吴侬软语道:
“夫君,请喝茶!”
“谢谢!”
沈欢心中一酥,美滋滋的应了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虽然近乎于恶作剧,但沈欢的表情还是表现的有些欠揍。
看着沈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上官若雪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欢,催促道:
“沈欢,现在姑奶奶我叫也叫了,你茶也喝了,还不快点陪姑奶奶一起去见客人!”
“上官小姐,你能不能换一个口气,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像一个将要出去见客的青楼女子一样?”
说完这句,沈欢见上官若雪又有发飙的趋势,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又道:
“哦,不是,我是说你看我这满脸墨汁的模样能出去见人吗?”
上官若雪嘴角一翘,朝边上一指,“那儿有水,还不快去清洗一下!”
“这水你洗过没有?”沈欢嘴巴很贱。
“刚洗过,哦......没有洗过!”上官若雪脸色一红。
“算了,算了,将就一下!”
沈欢暗笑了两声,走上前胡乱的收拾了几下便跟着上官若雪一前一后的出了新房。
原来果然不出上官若雪所料,封景珹在知道了瓦刺小王子巴图淖严有娶上官若雪的愿望后,经过了几番深思熟虑,他便急急的召见了她父亲上官然。
又经过了几番大义凛然的诱导之后,上官然那心忧天下苍生、念及大燕百年基业的忠良性子再一次顺理成章的显现出来,他怀着纠结、心痛、不舍的复杂心情终于同意的封景珹的赐婚。
封景珹大喜,不想夜长梦多的他急忙委派宫中太监快马加鞭的往绍兴而来。
......
此时,上官府正堂前厅。
上官鼎正主位高坐,下首一个四十多岁的白面无须中年男子陪坐在左边首位,右面上官青虹恭坐相陪,而上官羽和上官锐则站在上官鼎椅子后面。
主客就坐后,上官鼎打着哈哈谦逊道:
“吴公公,你能大驾光临于此,真使我上官鼎寒舍蓬荜生辉呀,老夫荣幸之至!”
吴川,尚衣监掌印,虽然也是掌印太监,但在权力复杂的深宫之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游离在皇宫势力边缘的太监。
这次封景珹赐婚上官若雪,虽然也算是征得了吏部尚书上官然的同意,但这分明就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其得罪上官家不说,还会遭到官场中一些清高的官员和士林的唾骂。
正因为如此,宫中稍微有点权力的监局都不愿来跑这一趟苦差事,最后,这件差事很不幸的落到了他吴川的头上。
现在上官鼎虽然表面客气,但不知道他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是否还会这么和颜悦色。
想到此,吴川只能硬着头皮哈哈的尖笑了一声客气道:
“上官老宰辅过奖了,您老在值之时便对下官多有提点,今天能再次见到老首辅感到荣幸的是下官才对,今见老首辅容光焕发、气宇轩昂、风采不减当年,真乃我大燕之福,下官之福!”
上官鼎资历摆在那儿,上官家的家世摆在那儿,吴川虽然带有封景珹的赐婚圣旨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钦差大臣,但他还是不敢在上官鼎面前过于造次,恭敬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上官鼎哈哈一笑,“吴公公客气了!”
说完,上官鼎指着上官青虹道,“吴公公这是犬子,上官然的大哥上官青虹,你应该见过面的吧!”
“见过,见过!”
上官青虹急忙拱手道,“青虹见过吴公公!”
“上官公子客气了!”
“这是老夫两个孙儿,上官羽,上官锐,来,见过吴公公!”
“吴公公久仰,久仰!”上官羽,上官锐也急忙施礼。
上官羽在五军都督府做事,吴川倒是见过,只是没有见过上官锐,当下他也打着哈哈客气道:
“二位上官公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老宰辅后继有人啊!”
上官鼎一阵大笑。
......
主客拉了一些家常,聊了一些京城轶事,上官鼎转入了正题。
“吴公公,不知你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这......”
吴川心里一紧。
其实作为一个赐婚使,虽然没有钦差大臣那样风光,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钦差,可这次赐婚的对象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树大根深的上官家,在深宫中历练多年的吴川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虽然皇命不可违的他在路上紧赶慢赶,但昨天在离绍兴百里不到的杭州时,他还是派了一个心腹先行赶到绍兴打探情况。
这不,今天他刚赶到绍兴城外,心腹便给他带去了上官若雪已经抛绣球选定了亲事,并在昨天举办了成亲喜宴的消息,这点整个绍兴城满城皆知,根本不用去考虑事情的真假。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川大惊,险些没从轿子中给跌了下来。
本来他出发的时候也考虑过来到绍兴时上官家各种激烈的反应,甚至还想过固执,护犊的上官鼎会撕毁圣旨,让他下不来台,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上官若雪居然已经成亲的这个情形。
这样他如何敢再拿出圣旨,强硬的宣读了它,到时说不定真不好收场。
可不宣嘛,他又感觉辜负了封景珹的期望,让封景珹感觉他是一个做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