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进来坐啊,站门口干什么?”重九斤瞥了眼趴在病房门边上侧着半边身体的朝阳大妈招呼道“进来坐着聊嘛。”关键是她总这么对着门边空气说话容易被路过的人误以为神经病,万一遇上个热心好心肠的直接把精神科的医生找来会诊那多不好啊。
大妈闻言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站的更远了些,“还是算了吧,我搁这这儿站着挺好的。”
朝阳大妈盯着重九斤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欲言又止,神色满是担忧“九斤啊,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乌青乌青的,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总没点血气。”
“我就是天生皮肤白,最近学习也比较紧张可能没休息好。”重九斤心想自己一死人,天天唇红齿白气血充足那才叫奇怪呢。
“不...不是......”朝阳大妈的眼神不时越过重九斤,看向她身侧后方,几次欲张口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犹豫的问道“九斤啊,你这几天在外面是不是惹了什么大麻烦?”
为什么这么问?
重九斤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从她进三院大门开始,所有死灵无一不是能躲就躲,平时她一来总有死灵涌上来询问遗愿完成进度,今儿吧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她差点以为自己去错医院了。
好不容易遇见几个眼熟认识的,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对方转身就跑,那速度参加鬼节奥林匹克怕是都绰绰有余。
因为能帮助死灵们完成生前来不及交待的遗愿,重九斤在三院的死灵心目中也算是能列入最受欢迎活人排行榜的人物,现在这鬼见愁的待遇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仔细想想,她去荒野废土这一趟本身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此刻回来也就多了一个小奶娃......呃...还有人头先生。
能把三院的死灵们吓的一个个恨不得魂飞魄散的总不能是个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瞪眼睛吐泡泡的小奶娃吧,最大嫌疑人就是人头先生。
这颗大脑袋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这还没真亮相呢,就把三院的死灵们吓的够呛,要是出来了那不得横扫三院?
简直比她还专业。
重九斤抬手就想要摘掉胸前的徽章,这一操作使得朝阳大妈再向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瞪大眼。
人头先生忽然从重九斤肩膀一侧稍微探出头,血淋淋没有皮肤的下颚略微抬起冲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说话。
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摘啊,我就静静的看你敢不敢摘。”
重九斤能感觉到肩头的重量,有些无奈。
门边的朝阳大妈鼓起勇气说道“九斤,你要是真遇上什么不方便说的危险你现在就眨眨眼。”
“......”重九斤一手捂住徽章,侧头对肩后的人头先生说道“你真的吓坏它们了。”冷淡的声音多了一丝坚定和警告。
人头先生仍没说话,重九斤就这么和他安静对视着。
很快,病房内过于阴冷的感觉消散了许多,浓得化不开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朝阳大妈虽有迟疑还是走了进来,飘起来还有些晃悠,一看就是惊吓后遗症,“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肩膀上那是个什么东西?”
重九斤也没细说,只提了提有个死灵找她帮忙暂时只能跟着她。
“这说起来你也是做好事,可是那东西太凶了。”
“大妈你能仔细说说吗,你看见什么了?”重九斤总觉得大妈说的不是人头,可她自己扭脖子左右看了什么也没有。
“你身后有一团血雾,血红色的压在你肩头上,越来越多看着就让人害怕不敢靠近。”
血雾?
“除此之外呢?”
“还有别的?”大妈左右张望几眼肯定道“没了就是血雾。”
他们看不见人头吗?
重九斤恍然想起在树洞迷宫之中那些战士的死灵似乎也从没见过人头先生。
可那时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任何恐惧,也许是因为当时人头先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战士们的死灵因为生前死后强大的意志以及当时的环境所限,所以没有被激发出恐惧。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当时是人头先生本身刻意收敛。
重九斤更倾向于相信后一种可能。
“现在看不见了吗?”
“还有一点点淡淡的红色,就弥漫在你身周,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可九斤丫头啊,你这像是招惹了凶残厉鬼,可千万要小心些。”
“大妈你别担心,我知道的。”
“对了,被吓的差点忘了说,这些天医院里来来往往好多人,我特意让几个老家伙多注意你爸爸那层病房,来了好几个生面孔的医生,他们经常一起进出你爸爸的病房。”
重九斤闻言眉头微皱,不解的嘟囔“生面孔的医生还专门去我爸的病房,做什么?”
“不知道,捣鼓了好些仪器设备,安保反而又撤走了一些,不过你放心,咱们自己人照应着呢,有点风吹草动保管让你第一个知道。”
“谢谢了啊大妈,一直麻烦你们帮我照看爸爸妈妈。”
“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这三院里的新人旧人有事儿不还得找你帮忙呢嘛,天下没有吃白食的事儿,咱们是互助友爱为共建和谐社会各出一份力,幸福你我她。”
“这位大妈的思想觉悟境界之高,说的真好,重同学你应该多向大妈学习。”死导不禁深表认同。
重九斤没工夫搭理她。
“你得先照顾好你自己才能照顾好你父母。”大妈还是不放心又再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