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把金财宝这个人仔细的回想一遍,在金家没有死缠烂打的求亲以前,殷若从没有想过是他。
不管是金家的财产落到殷家的手里,还是殷家的财产落到金家的手里,都称之为危险。
金家一再表示诚意以后,殷刀恍然大悟。他对孙女儿道:“你以后的丈夫,一定是个商人,一定在偌大的家业里经商过,容貌要配得上你,可不就是财宝这样的人吗?”
殷若同意的原因,是金财宝与她同在丹城,少东家成亲以后,可以统一丹城。
或许,她可以让丹城固若金汤。
金殷两家都有钱,请得起出众的护院,却心甘情愿送给卫国、洛国钱和物,不过是因为两家心难齐。
这两家要是武将世家,继承祖辈浓浓的荣誉感,丹城早就守牢。这两家是商人,以利为主,保命为先。
谁家出力的多,岂不是死的人就多?
殷家若是伤元气,金家将成丹城霸主。反之,也是一样。
金家求亲的意思虽不诚,在三年前殷家就疑惑重重,但这个想法一出来,金殷两家都明白了。
他们结亲,这叫天作之合。
于是,两家不惜花费三年来谈条款,双方在这门亲事上花的心血,远比金丝嫁入王府还要多。
各处繁琐的条件,简洁的写下来,堆的也有半个房间。很大的那种。
从孩子生下来,第一个姓什么,第二个姓什么。如果生下来是三个、五个的奇数,又应该怎么姓。直到小夫妻中若有一人先归西,财产怎么处置。
一堆的商人头脑放在一些,各种的可能性都想到,定亲的那天,殷若虽没有爱慕上金财宝,却也有大局已定的感觉。
人生大事,就此落定尘埃。
以后的日子,全心全意的经商就可以。
赐婚圣旨的到来,明旨封为侧妃好似有倚仗,皇家的体面……怎么可能打动殷若的心呢?
倒是尧王殿下的为人气度,把殷若深深感动。让她放胆在殿下面前肆意,让她愿意为殿下马前驱使。
她还是怕他的身份,却也愿意对他倾诉心声。在这个夜晚的凉爽之下,带给彼此一份安心。
她反复的告诉他,自己有多不情愿与他的赐婚。也让他安心,黑施三哪怕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也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天是大梁国的百姓,一天臣服于眼前这位。
这中间继续添加“那老头子的坏事迹”,继续营造黑施三这个可怜人。
但是话说到最后,殷若可不愿意再“可怜”下去。
乞怜?
本就不是她的本性。
你给我圣旨,我怎么样也得把圣旨挡回去,这才是殷家的少东家。
流水般幽幽的心情,随着话语也消失。殷若挺直后背,严肃的对梁未做了一个保证。
“所以请殿下放心,我虽会胡闹,却不敢把殿下肯给我的差使弄砸。砸了,我可哪有面目请殿下庇护呢?”
这个才是黑施三。
忧愁似风中飞絮,就算落在面上,也很快飞走。
为亲事离家,足见不屈。争夺铺面,足见坚毅。趁火打劫,十分的机灵。对旧事守口如瓶,又看得到胆量。
梁未这面白玉壁恢复皎洁,那一点为黑施三的血红遁去不见,他也随之恢复心头的舒畅,和高贵带来的悠游。
他格外的欣赏,也加上一层。
车阳不会隐瞒他,回话说本地的捕头也能“乱出计策”,如车阳所想,梁未听过就生不悦。
“当差不是一年两年,怎么敢这样想?身为广元城的捕头,使用不规矩的手段办事,这广元集市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梁未没睡着,与广元这本地的原捕头这段话也有关系。这么大的集市,广元虽不是大梁国最大的城池,但因繁荣而不比大城池税收少,本地捕头有这种心思,殿下怎么能放心?
在这里,也就更对比出,殿下对黑施三的安心。
黑施三是胡闹,但赤祼祼摆在明处,在梁未的可控制范围之内。
在樊城有车阳跟着,黑施三最大的胡闹,是找车阳麻烦。
砸酒楼是不好,但如果殿下明着下令捉拿禇七,动静不会比砸酒楼小。
这是在广元,梁未在这里呢,黑施三又能闹出多大的麻烦呢?再大,也比原捕头一心讨好而胡说的话可靠的多吧。
梁未不是个大手大脚的殿下,但是就事论事,舍得出赏格。在殷若表白以后,梁未也干脆,略一思索,就许诺道:“只要你办的好,樊城铺面给你先挑,充公的货物也可以赏你一些。”
殷若身子往上一蹿,跳起来欢呼:“殿下您真是太好了。”
通往梁未房间的路上,磨剑恶狠狠露出面容。殷若看看天,那不是沙漏也似有时辰不早的字样,对着梁未行个礼,拔腿回自己房间。边跑边道:“不早了,睡觉喽,明儿好干活喽……”
反正她没有睡,青鸾、马大、牛二就没有睡。殿下也没有睡。殷若不介意喊的再响些。
“黑施三!”
咬牙切齿的嗓音出来好几个。
柏风的小厮果烟当值不睡,但是柏风要睡啊,果烟怒道:“明儿白天不给你帮忙了?”
“就是!”茅子威的小厮毛球义正辞严的声援。
兰行打着哈欠:“黑施三…。爷,你是夜猫子,别人不是。”
殷若霸气的驳斥:“打明儿起,不老老实实叫三爷的,三爷不要你们了。”
一声接一声的,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