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刀回想当年,他膝下有四个儿子,殷若是故去长子长媳的独女。少东家给了殷若,另外三个儿子虽理解,但别人说的闲话可不少。其中认为殷刀失去长子伤痛过度,移爱到孙女儿身上。又认为殷若不可能挑起殷家。
在殷若长大后参与家中生意,闲话慢慢下去。而在今天,殷刀又一回有扬眉吐气之感。
他慧眼识人材,孙女儿虽在逆势,也已有扳回之策。先不管做成的难度,有期盼总是好开端。
祖孙就都欢欢喜喜的,接下来再说殷若出门的诸项准备。
殷刀道:“让你叔叔们跟你出门,也能多个照应,老掌柜的留下来陪我。还有,召集掌柜的们回城议事,大家伙儿齐心合力,一定不会拖你后腿,不让你在外面还为家里分心。”
“是,掌柜的我也让人去请了,最早的今晚就会回城。”殷若挑高眉头:“现在算万事可以齐备,只有东风没来。”
她悠悠然:“祖父,您猜得到金丝什么时候寻衅我吗?需要咱们撩拨她吗?让她早早的来吧。”
殷刀笑着:“那你还不赶紧回房收拾东西,再挑选得力的人手。才真的算万事齐备,东风一来,你就可以离开。”
他也有悠然:“你离开最好不过,祖父不用再担心夏尚书会强行带走你。”
圣旨说的婚期并不在今年,但官家的事情,谁能说得好下一步又出来个什么?
挥一挥大手:“去吧,多带上银钱。”
殷若答应着起身回房,殷刀静静坐着,等着得力掌柜们回来。
......
夕阳一寸一寸的落下,带给丹城一片火红。这火,带着心情去看,还真的有些像煎熬之火,摧残着心焦而迷乱的人。
金家在城中的三等酒肆,价格不高而宾客不少。虽挑着金家幌子,但殷家的人也会出现。就如殷家的铺面里,也有金家需要的东西。
相对隐蔽的包间里,金丝起来坐下,坐下起来的,没有片刻的安宁。不时的她还会脾气发作,对着包间外粗嗓子斥责:“怎么还没有到!”
就有一个丫头进来陪笑:“现在是收红花的季节,姑娘要见的那个人,得现从城外找回来。在城外的哪里去找还不知道,姑娘再等会儿吧。”
金丝蛮横的道:“我不管别的,我今天一定要见她!”
“姑娘放心,护院们走的时候已交待,跑死马也把她带来。”丫头恭恭敬敬中带着不安。
金丝也知道自己的任性,知道自己心急而乱催促,发一通脾气以后,就能安生的坐上一小会儿。
而丫头回到包间外,对另外几个跟出来侍候的人悄声诉苦:“这可怎么办?万一今夜找不到那个人,三姑娘会不会打人?”
“我最怕发卖我们。”另一个丫头颤声。
丫头们顿起悲伤,互相望着,都有可怜兮兮。
有一个人带头道:“来吧,咱们祷告姑娘要见的人今天会到,总比害怕好。”
几个丫头闭目,双手合在一起,真的默默祷告。
也许是她们的祷告起到作用,半个时辰以后,酒肆外面招呼客人的小二有一嗓子出来。
“霞七姑娘里面请。”
丫头们睁开眼睛都有惊喜,有两个颠颠儿的步子去回金丝,而很快,小二把一个散发俏丽的少女带来。
她瓜子脸蛋,有一双眼神厉害的大眼睛。人虽美丽,这就看得出来泼辣。
帘子打起来,少女一步走进,眉头上早有不悦:“金三姑娘?你的人对我说,有笔赚钱上万的生意,你打算和我谈。先说好,如果你诓我,除去赔我回城这半天少收的红花钱,还得赔我一路颠簸的马儿钱。”
“怎么你不信吗?”
金丝见到她,焦躁不翼而飞,笑眯眯的好似已经开始赚钱。
少女冷冷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水,边道:“不信!金银三姑娘齐名,又是姑嫂。有生意,你哪能想得到我殷霞,你应该巴结你未来的嫂子去。”
金丝慢条斯理:“如果她还是我嫂子的话,我自然想不到你。不过.......”说到这里,金丝不慌不忙的停下来。
大口喝水的殷霞停下动作,从茶碗后面抬起脸儿,警惕地追问:“不过什么?”
随着问话,她的人有紧张出来,以致于手臂轻微抖动着。
金丝看在眼里,扑哧一声的乐了:“看你,你不如银三的地方又暴露了。”
“不要你管!”殷霞怒道。
金丝根本不理会,自顾自说下去:“霞七姑娘也有一把子天份,不过跟我的好嫂子比起来,就差的远了。于是,你奋起直追,追的那叫累,可是呢,殷家偌大的产业还是只留给我的好嫂子,霞七姑娘据说想当个三十六小掌柜之一,也没有落到手里啊。”
殷霞涨红脸,杀气腾腾道:“银三让你来羞辱我?你们真太闲了!”
“霞七姑娘还是奋起直追,直到我家没成算的堂兄向银三求亲,你彻底的心凉了,彻底的心死。”
“砰!”
殷霞提拳砸在桌子上。
金丝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儿,晃晃悠悠地道:“当然,你是个稳重姑娘,你不是为我没成算的堂兄心死,而是金殷两家成亲事,银三又多助力,你彻底死心在争不到地位,彻底死心比不起银三。”
去城外的人随身有刀,不是当事人身手有多好,而是防个野兽,吃个野餐什么的,离不开刀。
金丝话音还没有落,“嗖”地一道寒光闪闪,殷霞拔出佩刀。